安安咬著下唇瓣,一聲不吭,那條好好的胳膊掛在顧繁朵的脖子上,哽咽著,“朵朵,不哭!沒事兒,我是男生,我忍得住的!朵朵,某人救了我一命,現在他的女兒傷了我一條胳膊。他的恩情,我還清了。我也不相信他的話了,我們待會回我們自己的家。”
“嗯嗯!”
兩雙相似的杏眸汪了飽滿的眼淚,嘩啦啦流了滿臉。
寒子時的心髒肺腑疼成一團。他不由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自私了,為了扳倒顧夜白,竟然連累安安受了這麼大的傷害。
如果要以毀滅顧繁朵和安安對他的信任為代價,他寧願選擇別的策略。
然而,世間沒有後悔藥。
寒子時再一次被顧繁朵和安安從他們的世界驅逐。盡管他一再要把安安抱過來,卻遭到母子兩人的共同抵抗。
顧繁朵抱著安安步出電梯,安安用遙控鑰匙開了車,兩人配合的默契十足。
寒子時長腿大邁,打開後座的車門,自己則拉開主駕駛車門坐了進去。
顧繁朵狠狠瞪了寒子時一眼,悶不做聲地上了車。
到了醫院,醫生第一時間進行處理。
幸好電水壺裏的水燒開有一段時間,安安也不是疤痕體質,不然,顧繁朵無法想象安安的胳膊將留下多麼難看的疤痕,像失敗的印花,或者糟糕的拚圖。那樣,她會剁了殷燦燦!
安安怕顧繁朵擔心,一直都強忍著那種鑽心鑽肺的火燎燎的疼,小小的鼻尖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等燙傷處理完畢,小家夥渾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濕了,這讓顧繁朵眉眼又紅了。都是因為寒子時,都是因為她的妥協,安安才會遭了這樣的罪!
從醫院出來,寒子時沉默地跟著顧繁朵母子,見她冷靜下來,便沒有搶著去坐主駕駛,而是舔著臉皮坐到了後麵,因為副駕駛座位被安安霸占了
顧繁朵並沒有像剛剛和安安說好的那樣,回他們的顧宅。她不是包子,不會咽下這口惡氣。但是,她不會像個潑婦跟殷笑倩開撕,她之所以讓寒子時上車,便是要看看這個男人會怎麼做?
所以,顧繁朵領著安安回去,見著殷笑倩牽著殷燦燦迎上來,隻輕蔑地吐出了一個字,“滾!”
便領著安安站在一旁,等著寒子時給他們一個交待。
“寒少,這是您要的東西!”柳特助將筆電放在茶幾上。
寒少輕輕頷首,“他們什麼時候到?”
“兩分鍾內。”
寒子時淡淡“嗯”了一聲。
如柳特助所說,大約過了兩分鍾,門鈴按響,走進來幾名警察模樣的男人。
寒子時雙手插兜,朝柳特助是個臉色,後者調出了殷笑倩房間和客廳的相關監控錄像。
“顧先生,我按照您的吩咐,已經將數把槍支放進了顧繁朵和寒子時的房間。我再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就舉報他們私藏槍支、彈藥。”
畫麵裏的女子握著手機,站在窗前,對著那頭的人說道。
殷笑倩衝到筆記本前,死死地瞪著筆記本,又豁然轉身,以一種無比駭然的眼神看向寒子時,“你你設計我?”她住進來的第一晚,就檢查過,房間裏沒有監控設備,不然,她也不會大膽地在房間裏跟顧夜白通話!這男人是怎麼做到的?!
“沈局長,這位殷笑倩女士受人指使,試圖栽贓寒少與寒太太私藏槍支的罪名。”
“小徐,你派人隨柳特助上樓,拿取槍支。”沈局長沉聲吩咐大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