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排骨、糖醋鯉魚、糖醋咕嚕肉、脆皮茄子、糖醋炒海蝦、糖醋藕條、番茄牛肉羹色香味俱全,漂漂亮亮地擺在八仙桌上,恭候主人的品嚐。
當洛詩意隨寒子時步入餐廳,迎麵便是色澤鮮亮的六菜一湯,搭配一人一碗茉莉香米飯,還沒吃,她的牙齒就先酸了。
而當正式開桌,洛詩意看到顧繁朵吃得有滋有味,不禁佩服起她來。為了保持苗條的身材,她可是嚴格控製自己的飲食結構的。
顧繁朵瞥了眼神色為難的洛詩意,溫和地笑了笑,“洛姐,我做點心不拿手,做菜還是可以的。裏麵放的是紅糖,甜度並不高。”
洛詩意這才加了一塊脆皮茄子,秀氣地咀嚼,忽然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看向吃相優雅的寒子時,又轉向顧繁朵,“唔,好吃!”
她剛剛還納悶呢,不喜甜食的寒子時怎麼吃得那麼歡,原來這些菜的甜度完全在她可以忍受的範圍內!酸甜的口感,還特別下飯!她最喜歡吃那道脆皮茄子,加了一點點辣椒,太夠味了!
“若不是被你刺激到了,某女子才不會做這麼多菜。詩意,你喜歡吃,就多吃點。”寒子時淡淡道。
洛詩意眨了眨眼,俏皮地歪了歪頭,故意拖長聲音道,“這樣啊那明天也來做客,如何?”
“求之不得。”寒子時用公筷給洛詩意夾了一些顧繁朵做得最好的咕嚕肉。
顧繁朵看著兩人的互動,再度內傷了。
內傷的顧繁朵借口吃多了,跑樓上挺屍。聽著臥室門被推開的聲音,無精打采地說,“安安,不用你來刺激我了。我知道,洛詩意是個好女人,我也是個好女人。於是,兩個好女人的戰爭才是最殘酷的。”
寒子時雙手插兜,站在門口,打量上半身掛在床上,兩條小細腿搭在床下,以一種特別粗魯的姿勢躺屍的顧繁朵,他的眼底翻滾著濃烈的情愫,最終卻都化為一句,“這樣挺著肚子,不累嗎?”
低沉清冽的男嗓令顧繁朵眨巴眨巴眼,轟地,紅了臉,麻溜溜爬了起來,對上寒子時幽深的眼,又猛地撲到床上這次換了屁股朝天的青蛙造型。
寒子時不忍心顧繁朵活活憋死,連累他後半輩子孤獨終老,走過去,將她扯了起來,淡聲問,“不是吃多了?”
“嗯。”聲音悶悶的。
“吃多了,還趴著顧繁朵你是嫌棄這裏的遊泳圈長得不夠快?”寒子時說著,戳了下顧繁朵的腰,後者敏感地一哆嗦。
“反正有了詩意姐姐,寒少哪裏還看得上我這個下裏巴人呐!”顧繁朵陰陽怪氣地說,話音未落,就被敲了敲腦門。
寒子時垂下手,握住顧繁朵的手,“陪我出去走走。”
晚上七點多鍾,小區內非常安靜,少有人出來溜達。
寒子時牽著顧繁朵的手,不急不慢地走在路燈下,沿著一條路,就那樣一直走下去。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卻並不尷尬。
迎麵拂來微冷而爽的寒風,手卻被他溫暖的大掌包裹著顧繁朵喜歡這樣的時光。
兩人走著走著,跟一對祖孫打上照麵。
顧繁朵走著走著,便停了下來,因為身旁的人率先停了
寒子時沉默地看著那名老奶奶彎著腰,兩手扣著小孫子的胳肢窩,扶著小家夥,踉踉蹌蹌地往前邁出一步一步又一步那樣柔軟的小包子,就跟軟體動物似的,隨時都會摔倒。
寒子時看得心驚膽戰不知不覺地,這對祖孫就變成了顧繁朵和安安。他的眼前出現一名容貌清秀的女子深深地彎下腰,輕輕地攬著安安的胳肢窩,扶著他,在這樣的道路上慢吞吞地邁開一步一步又一步
每當她放開手,看著他一個人拽著小屁股往前走時,小家夥走一步,她心就跟著往上提了一分,生怕他摔著直到有一天,他不再歪歪扭扭地走路,而是走得筆直又堅定,才終於安心。
這樣的辛苦而甜蜜的歲月,他永遠沒有機會參與了。
“顧繁朵,那些年裏,你辛苦了。”
冷不丁地,寒子時握了握顧繁朵的手,看著前方的道路,輕聲道。
顧繁朵低著腦袋,俏麗的短發被風吹到耳後,無法遮住她臉上的表情。幾粒調皮的沙子糊了她的眼,眼淚啪地就掉了下來。
沉默許久後,她逸出一聲歎息,“起風了。寒子時,我們回去吧。”
寒子時側眸,瞧著鼻尖微紅的顧繁朵,解開大衣紐扣,將她攬入懷裏,大掌扣著她的肩膀,兩個人像連體嬰兒一樣,相依相偎著往回走
走著走著,寒子時低頭,就著昏黃的路燈光,細致地逡巡懷裏女子如木蘭花一般兒白皙清秀的臉,喉結滾動數次,眼神幽深如海。
顧繁朵走得好好的,冷不丁後背就撞上了硬物,她愣了一下,才意識到是被寒子時推得搡到了電線杆,“你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