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碰我!我死給你看!救……救命……”紀螢猛然驚醒,額頭細密的冷汗。
眼前是酒氣彌散的酒店房間,身邊的男人背對著她躺著,白皙的脖頸,黑色細絲的發鍍著一層柔和光暈。
傅忱?!
難道是夢?紀螢心有餘悸的摸了摸喉嚨,疼痛的感覺太深刻,不是夢那麼簡單!
床頭天鵝狀的夜燈還亮著,頭上的吊頂是希臘風格的浮雕圖。
這一切似乎……有點熟悉。
她垂下眼,看著自己身上的青紫痕跡,一陣寒意穿透了四肢百骸。
一年前,她和傅忱被人算計,躺在了一張床上。隨後突然到來的媒體將他們宣揚成了醜聞裏的男女,而她更是被傅忱恨之入骨。
也是因為這件事,原本和傅家沒有任何關係的她,被卷進一潭渾水之中。後來,更不會因為各種陰謀算計,死於非命。
可是她為什麼會在這兒?她分明記得自己已經死了啊。
死後重生?
“水……”細碎醇厚的聲音瞟進耳朵,紀螢還沒理清來龍去脈,就見身邊的人抬起手擋在眉睫,已經轉醒。
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會被罵得狗血淋頭,慫得一句解釋也沒有。當年傅忱厭惡的眼刀子,仍舊像一把刀子插在心上。
這幾個字震得她頭暈腦脹,身邊的傅忱揉著眉心坐起來:“你怎麼在我床上?”
傅忱錯愕看她的眼神更印證了紀螢的猜想,她微微一愣,清透的眼裏一絲果斷。下一秒當機立斷拉扯被子裹住了身子,冷著臉道:“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趁我喝醉酒欺負我,算什麼男人?”
“欺負你?“傅忱莫名其妙的盯著她清冷埋怨的樣子,質問的話卡在喉嚨,隻覺得不可思議。
“難道不是嗎?事實擺在眼前,傅先生,枉我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算我瞎了眼。”她抱緊屈起的膝蓋,撇成下括弧的嘴,似乎很委屈,澄澈的眼裏卻沒有半滴淚水。
三言兩語,傅忱儼然成了個趁人之危,敢做不敢當的渣男。
印象中,見過幾次的紀螢不卑不吭,冷冷淡淡的不擅長交談。當下,話語依舊是軟綿綿的,卻像極了一把軟刀子。
“嗬,碰你,我還嫌髒!”他冷哼一聲,掀開被子下了床,緊致的身材,精魄的肌肉,渾身上下隻穿著一條黑色平角褲。
哦,她差點忘了,傅忱有潔癖。
紀螢腦袋埋在膝蓋間不去看他,“那正好,我也不願意跟你有什麼糾葛,這件事,希望傅先生不要外傳。”
傅忱係著襯衣紐扣的手頓了頓,薄唇勾起一抹冷嘲來。
他沒有多看紀螢一眼,自顧自的穿戴整齊,陽光下的頎長的身影形如標杆, 而棱角分明的臉上,劍眉星目間透著煩躁,“搞清楚你的立場,沒有資格命令我!”
紀螢默不作聲,耳根隱隱泛著紅,鬆了一口氣,再抬眼就見傅忱走到了門口。
“等……”
紀螢剛舒緩的神經驀然緊繃,一個字脫口,傅忱已經拉開了房門。
“哢哢——”
“傅先生,聽說你和美人密會是真的嗎?”
“傅先生,請問你和那位小姐是什麼關係?”
蜂擁而至的媒體擠進門,長槍短炮抵著傅忱一通逼問,攝像頭的鏡頭像偷窺的雙眼,將房間裏的一切收入眼底。
傅忱手足無措簇擁其中,壓根沒料到引來了一群蒼蠅。
“那位好像是紀家大小姐吧,傅先生,你和紀小姐睡過了嗎?你們這種關係多久了?”
“讓開!”傅忱低聲嗬斥,咄咄相逼的媒體麵前,臉色陰沉越來越黑。
他怎麼可能和紀螢有關係,一共見麵五根手指頭都數的清!
“傅忱先生,您是惱羞成怒了麼?”媒體絲毫不懂察言觀色,傳聞清心寡欲的傅忱和紀家小姐一度春風,這料爆出去,絕對會席卷各大版麵頭條!
傅忱攥緊的拳頭 ‘哢哢作響’,而坐在床頭的紀螢倒是安之若素,視線穿過攢動的人潮一眼鎖定了兩道身影。
紀歆和陸時與夾在其中,正雙手環抱,看一出好戲。
紀螢死也不會忘,鋪天蓋地的報道將她構陷成了個人盡可夫的殘花敗柳!傅忱厭惡她,紀家嫌棄她,過街老鼠一樣過得生不如死!
有過一次被媒體堵到衣櫃裏瑟瑟發抖的經曆,她沒有慌,沒有躲,緩緩掀開了被子落地。
“我根本和她……”傅忱嫌惡的推開兩步避開氣勢洶洶的媒體,眾目葵葵下意圖撇清關係。
“不好意思,各位……”就在這時,紀螢泰若自然的靠近,纖細的手自然而然挽住了傅忱。
她的出現,嘈雜聲戛然而止。
明顯感覺到傅忱身形一僵,她抬起素淨的臉與他對視,嘴角溢出甜蜜淺笑,“我和傅忱已經交往了三個月,準備結婚,還沒來得及公布,讓各位白跑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