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歆正坐在餐廳享受美味的午餐,一邊刷著手機一邊哼著歌。
突然,腳步聲急促靠近,她剛準備扭頭,後腦勺就一股大力壓下來,將她的腦袋狠狠壓在了桌上。
“唔……唔……”
盤子裏是剛煎好不久的牛扒,她嬌嫩的臉埋在盤子裏,仿佛聽到 ‘滋滋滋’的聲音。
“姐……”紀祺看得心驚膽顫,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紀螢的衣擺。
紀歆不停的掙紮,紀螢吃不消,鬆開手退開了兩步。
“誰啊!”紀歆火冒三丈,站起身,卻引得紀螢一陣發笑。
兩顆西藍花被黑胡椒醬粘在紀歆額頭兩側,鼻子上的番茄醬像是小醜,一張臉滑稽又可笑。
“紀螢,你找死!”紀歆反應過來,撲上去就開打,尖銳的指甲險之又險的劃過紀螢臉頰。
“不像話!剛訓過你們,不長記性是不是?”紀嘯正怒喝聲遏止,紀祺忙怯生生的躲在了紀螢背後,恨不得當個隱形人。
“爸!”紀歆沒能得逞,氣炸了肺,指著自己的臉道:“他們想燙死你女兒,這種人還留在家裏幹什麼!”
紀螢站得筆直,家裏煎熟的牛排會在廚房晾上幾分鍾,將紀歆燙到毀容是不可能的,最多會有明顯的痛感。
“你當我在家裏是瞎了?紀祺是你弟,以後不準你再對他動手!”紀嘯正瞥了眼紀祺,紀祺噤若寒蟬,藏在紀螢背後隻探出半顆腦袋。
紀螢反手拍著他手臂算是安撫,紀嘯正淩厲的視線已定在她臉上,“瑩瑩,跟我去書房。”
“哦。”
紀螢牽著紀祺到了客廳,寬慰了他兩句,亦步亦趨的跟著紀嘯正上了二樓書房裏。
紀嘯正的書房藏書之多,時常喜好書法,所以一方兩米長的書桌上擺放著筆墨紙硯,一副老知識分子的姿態坐在太師椅上。
“你知不知道哪裏做錯了?”他冷冷的問,緊繃著肅穆的臉。
“我不覺得我有錯,是紀歆欺負紀祺在先。”她迎著他的目光不躲不閃,平平靜靜的敘述口吻。
“還沒錯?”紀嘯正氣到發笑,重重在桌麵上敲了兩下,“你要記住,十五年前我要是不把你領回來,你在福利院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數。之所以能衣食無憂全是因為你姓紀,人,要知恩圖報!”
紀螢眸光黯淡了幾分, ‘ 紀螢’這個身份像是一根刺紮在心髒好多年,此刻又隱隱作痛。
當年紀嘯正領養她的時候是單純的因為紀祺不想和她分開?
十五年的相處,怎麼會不了解唯利是圖的紀嘯正,恐怕當年領她回來不是那麼簡單!
見紀螢緘默, 紀嘯正語氣軟和了好幾度,“紀歆呢是任性了些,你是姐姐,應該多包容她一點,我已經讓醫生來家裏給紀祺處理傷口開些藥,過幾天就好。”
甩一個巴掌給糖吃,還真是他的作風!
紀螢暗自譏諷,麵上點了點頭,乖巧模樣,“謝謝爸。”
紀嘯正滿意的露出笑來,拂了拂手,“行了,去吃飯吧,別等菜涼了。”
“是。”她慢慢退出書房, 轉身的刹那,臉色瞬間冷徹。
她必須強大,強大到能自保,能夠給紀祺遮風擋雨!
暗暗攥緊拳頭,走廊的另一端,呂琳不知道跟誰聊天,噙著笑回複著信息。
紀螢腳步放得很輕,呂琳是走到她跟前差點撞個滿懷才驚覺到她的存在。
“哎喲,你是鬼啊,走路都不出聲的!”呂琳拍著胸口,驚出了一聲冷汗,不忘給了她一記大白眼。
紀螢腦袋往前探了探,假意窺探她的手機屏幕,打趣調侃,“還不是回消息太專注,跟誰聊天呢?這麼開心。”
呂琳反射性將手機背在身後,舌頭打了個結,“關,關你什麼事!好狗不擋道,給我滾開!”
她臉色煞白,心虛表現得太過明顯。
要說她沒有見不得人的事,誰信?
紀螢若無其事的讓開,呂琳忙不迭加快腳步紮進臥房,順帶把門也闔上,生怕有人跟蹤她似的。
“嗬——”紀螢禁不住冷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總有一天,會抓住呂琳的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