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鍾文譽輕笑一聲,“傅忱,你跟她認識才幾個月?我跟你認識多少年了?你竟然寧願相信她,也不願意相信我說的,還兄弟呢,真是可笑至極。”
後麵再說什麼,紀螢就沒聽清了,她的腦袋裏一直回蕩著傅忱的那句話,鼻子有些酸酸的,她往後退了兩步,靠在牆上,抬頭仰望白茫茫的天花板。
忽然,門被大力的打開,又砰的一聲關上。
紀螢站直了身體,抹了抹臉,便看到鍾文譽站在她麵前,臉色陰沉,眼神像是一隻餓極了的狼,恨不得撕碎了她。
“紀小姐,真是看不出來啊,年紀輕輕,手段倒是高明。”
他嘲諷的語氣讓紀螢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是想到他跟傅忱鬧成這樣,紀螢又有些愧疚。
“抱歉,我真的從來沒有想挑撥你們的感情,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說的話句句都是真的。”
鍾文譽停下了往前走的腳步,回過頭看著她,一臉嘲諷的笑著說道:“紀小姐似乎在說笑,哪個壞人會說自己是壞人?人在做,天在看,我們走著瞧。”
他的身影越走越遠,直到完全消失在走廊的盡頭,紀螢才抬手輕輕地敲了敲門。
“進來。”
依舊是冷冰冰的兩個字,卻是一種久違的熟悉感。
紀螢推開門進去,傅忱在低頭看文件,房間裏沒開空調,溫度冷的嚇人。
她感覺自己的心,像是幹涸許久的池塘,不停的在裂縫,鮮血橫流,疼得她幾乎有些窒息。
紀螢在心裏嗤笑,看吧,果然還是不能見麵,隻要是所有關於傅忱的事情,她心裏所有的執念就都會坍塌。
“怎麼不開空調?房間裏的溫度這麼低,要是著涼了怎麼辦?”
傅忱以為是李秘書進來了,這會兒聽到聲音才抬起頭來,伸手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
“就想讓自己清醒一下。”
他的聲音很疲倦,聽得紀螢心裏很不是滋味,但她又隻能強迫著自己不去想,不要去關心他。
但她卻又忍不住,如今他身邊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沒有,紀螢總覺得自己若是再不關心他,那他該有多孤單啊!
“嗯,你自己多注意吧,天涼了!”
傅忱就這樣直直地看了她許久,仿佛要把她這個人看透,紀螢有些不自在的偏了一下頭,是先看著煙灰缸裏的煙頭,眉頭緊皺了一下。
“紀螢,在你的心裏,我們除了合作夥伴之外,是不是連朋友都算不上?”
他的聲音冰冷,帶著一絲疏遠的情緒,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紀螢在心裏不停的回答,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可是答案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你回答不上來?難道說我們倆合作夥伴都不是?”
傅忱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如果連合作夥伴都不是,那你是不是那個人的人,一開始就是來利用他的。
紀螢眼睛有些脹痛,極力的掩飾著自己的情緒,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不是不是,傅忱”猶豫了一下,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采用鼓著勇氣緩緩地補充道,“即使全世界都騙了你,我也會是你能信任的人,永遠,永遠都不會背叛你。”
她說完這句話,緊張的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吸著。紀螢不知道傅忱會怎麼想她,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紀螢就是不願意看到傅忱孤立無援的樣子。
但傅忱很明顯是誤會了,看她剛剛猶豫著閉眼睛的動作,傅忱竟然有一絲的慌張,沒有了剛才在鍾文譽麵前說話時的那種信誓旦旦。
“最好是這樣,”傅忱冷著臉,警告著說道,“背叛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他的話或許會讓別人覺得頭皮發麻,但紀螢卻隻覺得心疼,心疼他害怕背叛,心疼他孤立無援,心疼他無時無刻都隻能努力的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他就站在紀螢的麵前,身上那種熟悉的香水味道充斥在她的鼻尖。
紀螢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抬頭,一張臉麵無表情:“傅先生,我們既然是合作夥伴,我就自然不會害你,永遠都不會。”
兩個人的身高差距太大,紀螢隻能仰望著他,但明顯感覺自己說完這句話之後,傅忱的嘴角有些上翹,一閃而過。
把手裏的文件讓他簽完字之後,紀螢匆匆忙忙的退了出來,一顆心猶如小鹿亂撞,砰砰的跳個不停。
屋裏空調的溫度明明開的很低,紀螢卻覺得自己的臉燙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