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一下,這邊你頂著,有事打我電話。還有,找個人把辦公室打掃一下。”
李心點了點頭,又看了看他懷裏的紀螢,像是睡著了一樣,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傅忱就這樣堂而皇之的一路抱著她走到停車場,紀螢的頭無力的靠在他的胸口上,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她的鼻子酸酸的。
感受到胸口傳來的溫熱感,傅忱的表情越發的深沉了,輕輕的將她放在副駕駛上,才發現竟然睡著了,輕輕淺淺的呼吸聲在車內響起,均勻而又細長。
一雙靈動的眼睛緊緊的閉著,修長的睫毛像是保護傘,在眼睛上方撲閃撲閃的,煞是好看。
然而似乎是哭的太累了才睡著的,睫毛上麵還隱隱約約的掛著些許淚珠,跟著被壓彎了的睫毛一抖一抖的,看的傅忱的心隱隱作疼。
緊閉的嘴唇蒼白幹裂,沒有平時的圓潤飽滿,傅忱心疼的俯下身子,在上麵點了一下,那灼熱的溫度卻讓他難以自持,忍不住伸出舌頭細細描繪她的唇形,一點一點的替她潤濕。
紀螢,你才是罌粟花,我已經深深的中了你的毒。
懷裏的人不安的扭動了一下,嚇得傅忱猛的一下像是做壞事被發現了的小孩子一樣,驚恐的收回自己的手,哆哆嗦嗦的替她係上安全帶。
結果沉睡中的人卻沒有醒,動了一下之後又靠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傅忱也說不上來自己在怕什麼,明明就是她跟陸時與不清不白,怎麼現在反倒還變成他沒理了?
偌大的半山別墅門口,一輛張狂的豪車疾馳而來,張叔笑的一臉和藹可親的替他打開車門,看著那人溫柔的抱著一個女孩兒下來。
“先生,醫生已經在家裏等著了。”
“嗯,任何人不得輕易去打擾她。”
傅忱一麵心急火燎的抱著紀螢往樓上走,嘴裏又不忘一麵沉聲囑咐張叔。
看著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的醫生麵無表情的替紀螢將手心裏的玻璃碎渣挑出來,又一聲不吭的用紗布將她的手纏起來,傅忱心裏很不是滋味。
那白皙滑嫩的掌心上血跡滴滴點點的,都像是一幅美妙的畫卷,嬌豔欲滴。
他覺得格外刺眼,恨不得能把那些傷口轉移到自己身上來,即使是在他的心口上割上千千萬萬刀,也不願意看到紀螢在他的麵前受一點點的傷害。
嗬嗬!
傅忱輕笑一聲,可惜她這一身的傷又都是自己帶來的。
“傷口這兩天不要沾水,紗布每天換兩次。”
醫生的語氣略有不滿,他是傅家的家庭醫生,已經在傅家幹了接近三十年了,一把年紀的老醫生,十萬火急的被拽過來,結果緊緊是手掌心裏進了幾塊玻璃渣子,這說得過去嗎?
“趙醫生,麻煩你了!”
這位趙醫生的年齡跟傅忱的爺爺差不多,所以傅忱對他一向還挺恭敬的,他也就沒再吹胡子瞪眼的了。
收拾好藥箱走的時候,傅忱還在看著那熟睡的人發呆,趙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年輕人,不要太折騰,有你後悔的時候。”
傅忱動了動嘴唇,視線卻始終盯著床的方向。
他能說,他現在已經後悔了嗎?
紀螢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緊緊皺著,傅忱剛一坐到她的身邊,就聽到她嘶了一聲,人卻依舊沒有醒過來。
他才腳步匆匆的追著下了樓,幸好趙醫生還在跟張叔嘮家常,傅忱尷尬的走過去,第一次在他們麵前有些不自然。
“趙醫生,她……她被我撞到腰了,你能否給她開點活血化瘀的藥?”
語氣足夠恭敬,可還是給人一種冰冷的距離感,他光是往那一站,濃濃的寒氣就從他身體裏擴散出來。
趙醫生也算是個了解他的人,低頭在藥箱裏捯飭一番,就翻出來一個不大不小的瓶子遞給他。
不透明的玻璃瓶跟那個精油瓶長的很像,傅忱的心又像是狠狠的被針紮了一次一樣。
“給,這個也拿去,給她脖子上塗點,她那傷太紮眼睛了。”
老頭傲嬌不屑的表情惹得傅忱又是一陣不悅,周圍的空氣也跟著冷了幾分,張叔夾在中間很為難,隻好沒好氣的推著趙醫生往門外走。
“好了,老趙,你該走了,有時間再過來玩吧!”
趙醫生後背被人抵著出來,氣得鼓著腮幫子頻頻回頭,罵罵咧咧的道:“老沒良心的,過河拆橋;小沒良心的,橋都還沒過就開始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