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打賞的點心,女婢們當然喜不喜歡都得拿著。
“嘖,這東西可生得真夠醜的。”雨簾裏,阿香與楊枝兒一把傘,兩人把剛得的點心托在手心裏,瞧著都有些嫌棄。
阿皎道:“有什麼醜的?小姐都不嫌棄,有你們嫌棄的地兒嗎?”
楊枝兒點點頭:“阿皎說得是,樣子雖醜些,不過頂好吃的。”說著傻乎乎一笑,被旁邊的阿香一肘子撞得“哇啦”叫了一聲。
“你們這叫做沒見識。我可聽說了,人二小姐那裏整日打賞下來的點心,都比咱們一天吃的飯還要多呢!哪像大小姐,一年裏頭也就打賞個幾回,回回還是這些個醃臢東西。瞧著就倒胃口!”阿香皺眉咽下口唾沫,仿佛真要反胃了似地。
阿皎聽不慣,便道:“你長本事了便去二小姐那裏當差,咱們馥蘭小院可裝不下大佛。”
“你說誰是大佛?”阿香板起臉冷笑,“阿皎你這都沒當上主子呢,就端起主子的架子了。嘖嘖依我看,你才是將來要飛上高枝的大佛呢!哼”說罷將手上的點心一股腦兒塞到楊枝兒手裏,自顧冒雨回屋了。
阿皎氣白了臉,等楊枝兒無措地轉身看她,她已咬著唇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了。
“她這是哪裏聽來的胡話?我哪裏要飛上高枝了?我又哪裏要做什麼主子嗚嗚嗚嗚,楊枝兒,你評評理”
“阿皎”楊枝兒尷尬。正要勸幾句什麼,院門便“嘭嘭嘭”地被捶了好幾下。她立刻話鋒一轉,幹笑道,“許是沉香姐姐回來了,我去開門。”便把手上的點心都給了阿皎,自己打著傘跑去開門了。
阿皎生著悶氣,但還不想讓人瞧見了笑話。便立刻擦幹眼淚,等著沉香進來。誰知進來的不是沉香,竟是周鳳寅領著自己的貼身小廝闖了進來。又嫌楊枝兒開門磨蹭,進來時就一腳將楊枝兒踢翻在地。
“啊!”阿皎尖叫一聲,手上的糕點噗通噗通全都落到了雨水裏。她嚇得趕緊丟了傘跑回陌舒的屋,“大小姐,大小姐五少爺他”
陌舒正準備入睡,一聽到如此,便索性將欲結好的盤扣重新解開了。藕粉色的對襟長衫,她卸了腰帶,解了盤扣,露出領口一截玉肌,也令她顯得更加消瘦憔悴。
周鳳寅領著人先是在院中乒呤乓啷的一番砸,然後就跑進了旁邊女婢們所住的屋。在裏頭睡覺的阿香,嚇得裹著被子就逃出來了,一路竄進陌舒的屋,驚懼地看著那夥人將屋中的東西砸了個幹淨,然後又氣勢洶洶地朝這邊過來。
“大姐,身子可好些了嗎?”年僅十三歲的周鳳寅長得人高馬大,都快與陌舒齊頭了。
陌舒在凳上輕輕一坐,寒光掃過周鳳寅:“勞五弟掛心,我很好。不過我瞧著五弟,倒是不大好。怎麼著?是誰又惹了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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