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朱大鵬如今對整個世界兩眼一抹黑,就算不放心此人,也得耐著性子將他的主意聽一聽,“說吧,不用繞彎子了。我如果去拜見李總管,該給他拿點兒什麼禮物才好?!”
“這座宅院賜給您比較早!”說起送禮的學問,蘇先生可是頭頭是道。“院子裏的財貨,紅巾軍隻搬走了他們眼裏看得著的,還有許多他們當時沒看在眼裏的,其實更值錢。您隨便拿上一件,都稱得上是厚禮!”
“什麼東西?”朱大鵬詫異地轉過頭,四下張望。自己睡覺這間屋子紗窗不錯,床和桌椅也挺講究,可這東西,能值幾個錢啊?莫非,他目光掃過牆壁,最後停在一幅水墨畫上...
“大人果然有眼光!”蘇先生挑起大拇指,低聲稱頌,“趙孟頫的二羊圖,麻哈麻當年為了得到此畫,硬生生害死了前任孫判官全家。如果拿到泉州那邊去,光這幅畫,至少就能換回兩萬貫銅錢回來!”
“多少?”朱大鵬雖然不太清楚銅錢與後世人民幣的兌換比,也被這個數字給嚇了一大跳。都上萬了,就這麼兩隻羊?他娘的這個趙孟頫,他也真的忒會摟錢了!
“兩萬貫!”蘇先生笑了笑,非常自信地重複。“這還是粗略估計,如果找到識貨的,再翻上一倍可能都不止。趙孟頫據說這輩子就畫過兩幅走獸圖,另外一幅,被他的家人獻給了當今皇帝!”
“那就是它吧!”朱大鵬對藝術品沒絲毫感覺,走到牆邊,伸手就將水墨畫給摘了下來。
蘇先生心疼得隻吸冷氣,趕緊把畫接過來,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拂掉上麵根本不存在的灰塵。“讓屬下來,讓屬下來,這種糙事還是讓屬下來!大人您盡管去做其他準備。”
“還需要準備什麼?”朱大鵬弄了個大紅臉,訕訕地問道。
“大人,大人不需要找丫鬟盡量伺候您更衣麼?”蘇先生看了他一眼,低聲提醒。
“噢,啊!好!”朱大鵬這才意識到,此刻自己身上穿的,是這個時代的睡衣,不能直接出去見人。又訕訕地笑了笑,拿起掛在床頭的銅鈴鐺,“是這樣用麼?!”“叮當!叮當!”
“讓大人久等了!”鈴聲剛剛一響,先前靜悄悄的門外,立刻傳來年青女子的回應。緊跟著,屋門被人輕手輕腳地推開,六名十二三歲的少女,捧著臉盆、毛巾、鏡子、梳子還有放鹽的白瓷罐、放漱口水的朱漆木杯,魚貫而入。先側身半蹲,衝著他施了一個禮。然後非常專業地忙碌了起來。
前世作為一個宅男,朱大鵬哪裏享受過如此待遇?直緊張得渾身冒汗,手和腳根本找不到地方放。那些少女卻唯恐服侍的不夠周到,在幫他洗臉梳頭的同時,還不停地用拳頭和手指替他舒鬆筋骨。直到把朱大鵬弄得氣都喘不均勻了,才收拾了家什,舉著一麵銅鏡問道:“大人,您看看這樣可合意?”
“好了,好了!”朱大鵬恨不得立刻逃走,對著銅鏡子連連擺手。忽然間,他的身體僵了僵,劈手將銅鏡子搶了過來,緊貼在眼前,冷汗從頭頂淋漓而下。“怎麼會......”
鏡子裏的麵孔,分明是他高中時代某張照片的藝術處理版,腦袋輪廓和五官等比例稍稍放大了一些,膚色古銅化沁潤了一些,其他,竟沒有絲毫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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