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辰雖然休假在家,卻因他並未真正停職。在組織部的會議之後,夏振華便告訴兒子,要將他的名字列在候選名單上,讓他做好心理準備,因為組織隨時會找他談話。不過,同時,他也告訴兒子,事情究竟能不能成,還沒有十足的把握。
“這是個很好的機會,我會給你爭取!”父親說。
夏雨辰雖然有心外派,可是,現在他並未做好準備。發生了這麼多事,他現在已經有些迷茫,而且,他現在深刻體會到了仕途的艱難。即便是有深厚的家庭背景,他也無法在鬥爭中保全自己。到了後來,還要父親來為自己解決出路,不管是身為男人還是官員,他都是個失敗者。
他還沒有來得及征詢方曉悠的意見,一來是覺得此事沒有十足的把握,不便說出來;二來是擔心她又是那種與己無關的樣子。因此,他將這件事隱瞞了,而譚鴻宇也沒有將此事告訴方曉悠。
會議通過了任命,夏振華告訴兒子,夏雨辰的心中又期待又有些忐忑。從現在的位置上離開去地方任職,算是一種逃兵的表現嗎?
而當日,夏雨辰知道此事後的半個小時,徐省長的秘書就給他打來了電話,讓他去徐省長辦公室。夏雨辰很意外,怎麼會被突然召見呢?因為父親並未告訴他常委會上的事,他不知道徐省長在任命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從徐省長辦公室出來,夏雨辰就直接準備回家將事情告訴父親,給父親打了電話後,他又找了方曉悠,讓她晚上等著他。
夏雨辰將徐省長對他的囑托告訴了父親,夏振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不過,他總算是舒了口氣。在這樣一場沒有刀光劍影的廝殺之中,自己完全達成了所有的目標。
“正式任命還要過幾天才能下來,在明年人代會之前,你隻能算是代理市長。因此,這件事還並不能算是徹底的放心,要是這中間出了什麼變故,你不光無法去掉代理二字,還有可能會發生其他的意外。所以,去了之後,你要好好幹,爭取早點做出成績讓省裏領導看看。去到下麵任職,想要幹好工作,少不了省裏的支持。到時候,我會給你幫忙。”父親說。
這是個建功立業的好機會,有了父親這樣的提醒和保證,夏雨辰怎麼會不熱血沸騰?實話說,在辦公室裏待著,的確不如去實際工作崗位來的舒暢。雖然對自己的能力沒有自信,可是,他也不願退縮。隻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更加讓他頭疼。
晚飯時,母親卻不像父親那麼支持,她還是希望兒子可以留在省城留在省政府。可是,丈夫說的話也有道理,而且,麵對這樣的現實,譚桂英也希望兒子可以躲過這些嚴酷的鬥爭,等到風波平息一些再回來。
之後,因為顧及到母親的心情,夏雨辰並未能夠按照約定去方曉悠的家裏,隻是在很晚的時候給她發了短信,卻沒有說明真實的原因。
這一夜,夏雨辰在自己的家裏根本睡不著,不知是因為已經習慣了身邊有人還是什麼,總之是徹夜難眠。他想著自己工作這三年來的點滴,想著自己和姚靜的恩怨,想著方曉悠。在工作上,他並不能十分確定自己是否可以勝任未來的新崗位,在感情上,他不知方曉悠是否可以跟著他。是的,他想要她在自己身邊,想要下班後有人等著他回家,為他準備熱騰騰的充滿愛意的飯菜,他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庭。而這個家庭,正是他和她組成的。
這兩個問題困擾了他整整一夜,到了天亮,他總算是有些眉目。關於工作,自己努力去做,有父親和其他人的支持和幫助,他一定可以做出點成績的。至於感情的事,他需要和她好好談談。
次日還是工作日,方曉悠在上班,因此他又是晚上才過去,隻不過是在爺爺家吃了晚飯才去的。
昨晚他爽約,她沒有不高興,隻是有些擔心,因為她完全不知道他的事情進展到了怎樣的地步。今晚他來了,她卻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我要去外地工作了。”他說。
“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嗎?是不是完全處理完了?”她不懂他說的意思,更加不安起來。
他把事情大致說了下,她總算是有些安心。
聽著他已經脫離麻煩,她的心情不知道有多好,甚至有些要為他慶祝的想法,可是,去外地意味著什麼,她很清楚。因此,那喜悅也因為這後來的發展而被打折。她知道自己無法改變這樣的現實,無法留他在自己身邊,心中升起無限的失落。
“不過,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下。”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