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山出來,夜光在天狗山住了一夜,準備第二天早上離開。
當天晚上,天狗山的天狗們舉辦了一場盛大的篝火晚會,大家圍繞在篝火旁邊,喝酒聊天,一直鬧到深夜,才各自回去歇息。
第二天清早,因為不願意喝酒的關係,所以依托著生物鍾起了個大早的夜光,按照慣例,刷牙洗臉穿衣,隨便找了點東西吃,喊上小灰準備上路。
關於那塊令牌的事情,昨天夜光也詢問了一下。
看到這塊牌子的天狗告訴夜光,令牌的主人明天早上會在天狗山的山腳下等著他,和他簽訂契約之後,再一起上路離開。
據說,這是為了遵循老祖宗留下來的傳統,在他離開天狗山之前,那位準備與夜光契約的天狗,需要經曆一係列複雜的儀式,最後在天狗山的祠堂中,留下自己的命魂,才能正式得到允許,可以和陰陽師簽訂契約,離開天狗山。
所以,夜光在離開天狗山之前,是無法見到自己的契約對象的。
“起得很早嘛。”
“你不也是嗎?明明昨天喝了這麼多酒。”
夜光順了順小灰的皮毛,笑著對麵前的少女說道。
“那可不一樣啊,我是白狼天狗,每天都要巡視天狗山的周遭一切,雖然昨天是宴會,但也不能為了這個,耽誤了我的職責。”
“你昨天講的故事,很有趣呢,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外麵的事情。”少女笑了笑,像是不經意間想起來似的開口問道:“人類的世界,真的那麼有趣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不如跟我去看看吧,我想,會很有趣吧?”
聽懂了少女話語中,潛藏的渴望,夜光也不煞風景,輕笑著提議道。
“……可惜,我不能去呢。”
少女有些驚喜,緊接著,聳拉著耳朵,有些沮喪的說道:“白狼天狗的職責,就是守衛天狗山的安靜,巡視檢察周圍的一切,作為其中的一員,我無法逃避我的職責。”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和職責,這是他所天生擁有的使命感所導致的。
在天狗山,所有的天狗各司其職,作為少數的幾個白狼天狗,犬走椛的職責就和她的父輩以及同族一樣,就是保衛天狗山的安寧。
在夜光看來,任何一個,勸說他人放棄自己的職責,逃避自己的責任,選擇走向一條未知道路的人,從本質上來看,其實都是教唆犯罪。
這就好像是在勸好學生逃課,勸好人犯法一樣。
許多人都在標榜著叛逆,標榜著要打破宿命的輪回,要活出自我,要見識新的世界。
但你可曾想過,你曾經逃離的過去,是否潛藏著重要的職責,那是你所必須應當去完成的,逃避了責任的懦夫,卻被標榜為奔向自由,這是何等的可悲?
“是嗎……抱歉。”
夜光歎了口氣,他做不出勸人放棄自己的責任感的話,而且他也看得出來,少女絕對不是那種,會公然背叛自己守護了無數年使命的人。
“不過,我會時常回來看你的,那時候,再給你講外麵的故事吧。”
人類的壽命足夠的短暫,十數百年對於妖怪而言,不過是匆匆年歲,也許打個盹兒,很快也就睡過去了。
就好像普通的魔法使說的那樣,反正我就是普通的人類,等我死了再說吧。
在少女的眼裏,夜光如果一去十幾甚至二十幾年,再回來一趟,說說他這些年遇到的見聞,就已經能夠讓她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