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斐祐走進病房的時候,伊若還沒有睡。
抬眼瞧著他衣衫狼狽的樣子,伊若忍了忍沒有動作,靜靜的坐在床邊,窗外大敞,長發吹散在風中,仿若是和夜色融合在了一起。
斐祐大步上前,一下子將人摟到了懷中,似乎是害怕被拒絕一般,他的力道很大,大的伊若根本掙脫不了,那股熟悉的氣息也隨之蔓延在鼻尖。
眉梢狠狠的蹙了蹙,伊若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嗓音冷清:“如果你想要發火的話,麻煩小心點,你說過,這個孩子不會打掉他的。”
說完,伊若便不再動作,安靜的坐在原地,任由著斐祐動作。
可越發是這般的行為,就越發刺激斐祐這顆受傷的心。
大掌狠狠的攥了攥,低低啞啞的嗓音帶著緊繃,斐祐開口,喚著的都是她的名字:“伊若,伊若”
任由他抱著,伊若沒有反抗,連眼神都沒有多分給他。
看著那淡漠到沒有任何表情的側臉,那緊繃的神經突然化作了無法言語的嘲弄和失落。
自從這次逃跑後,伊若在醫院裏養了一個月,直到胎氣徹底穩了,才被移回了別墅。
而私人醫生則每三天上門一次,每次檢查的結果都是伊若身體虛弱,需要靜養。
這一點伊若自己也知道,所以直到懷孕五個月,都不曾出過別墅大門。
而這一個月來斐祐很奇怪,一改往昔的體貼和細心,就好似曾經兩年的折磨都是幻覺和想象一般。
伊若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卻也不想要理會。
隻要這個孩子平安生下,她別無所求。
今天則是三天一次私人醫生上門的時間,這次他甚至將四維彩超機都給弄了過來,抹上潤滑後,探頭就在攏起來的肚皮上滑動著。
“恭喜少爺,少夫人懷的是龍鳳胎。”
開口第一句,便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砸了下來,讓斐祐難得有些懵:“你說什麼?”
對於這般的準爸爸,醫生也笑了笑,將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您看,這是小少爺,躲在後麵的是小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咱們在看他們,他們在和兩位玩藏貓貓呢。”
逗得伊若嘴角勾出來幾分的笑意,揚著上半身朝儀器上看去。
斐祐立刻上前扶住她,低低的哄著:“乖,小心點。”
難得沒有冷臉,伊若甚至多看了斐祐一眼,說了聲謝謝。
這聲謝謝,已經是住院到休養的兩個月來,伊若和斐祐說過最和緩的一句話,讓他扶著她肩膀的大掌忍不住發熱顫抖。
嗓音有些緊繃和試探:“若若,兩個孩子,你開心嗎?”
“開心。”伊若自然而然的點頭,也同樣自然而然的開腔:“也許是以前那兩個沒有出生的孩子重新投胎而來的吧。”
在最無防備的時候,最疼痛的一把刀插進了心髒最深處。
疼的不能自己。
眼底模糊,斐祐有些看不清楚伊若的容顏。
醫生對他們的情況仿佛置若罔聞,絮絮叨叨的介紹著,突然話語戛然而止,卻又立刻接上。
如果不是認真聽得話,伊若幾乎感覺不出來,蹙了蹙眉:“有什麼不對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