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1 / 2)

彼時,在地球的另一端,江硯盯著手機上跳躍的撥號界麵,打了兩遍沒人接聽。心裏不禁疑惑,周賀不是回法國了嗎?這個時間不算晚吧?沒聽見?不方便接?

江硯很煩,他這幾天沒狀態寫歌,陳簡的房子太大了,一個人住空蕩蕩的,在樓下彈個琴都有回音,能把惆悵的心情放大無數倍。

恰逢最近有個好友要結婚——他不紅時就認識的,是一位詞作人,本名叫李麗莉,圈內尊稱三麗姐,和他合作過不少歌,算得上黃金搭檔,工作之外私交也非常好,是江硯少有的幾個密友之一。

江硯被邀請參加李三麗的婚禮,婚禮的前一天,許多圈內熟人從外地飛過來,借此機會聚了一下。江硯本就不是一個閑得住的人,天天有人開趴,一鬧就到後半夜,他過得日夜顛倒,時差和法國差不多了。

今晚也一樣,他和一群搞音樂的朋友在李三麗家喝酒,除了唱流行的,還有玩搖滾和HipHop的,一屋子人群魔亂舞,把場麵弄得像演唱會現場。

江硯一直以來過慣了這種生活,談戀愛時如果誰敢管他,一定離分手不遠了。現在竟然主動感到心虛,並不敢半夜聯係陳簡,怕被嚴肅正經的陳先生教訓。

到了淩晨,瘋鬧的人們累的累,醉的醉,挨個睡下。他一個人在陽台打電話,給周賀打到第三遍,依然沒人接。這時,李三麗兩手端著酒杯,用腳踢開陽台門,走近了,遞給江硯一杯酒。

“你怎麼跑這來了,在幹什麼?”她看了眼江硯的手機屏幕,瞪大眼睛,做出一個很浮誇的驚訝表情,“哇,周賀?你倆還聯係呢?”

“我也想不聯係。”江硯的口吻有點煩,又有點無奈。

“……”

李三麗聳了聳肩,她可能知道一些內情,並不多問,換了話題說:“我聽說你答應簽華城了,真的假的,不是說以後不簽任何公司,自己開工作室麼?”

“無所謂的。”江硯的眼神頓時有鬆動,似乎想到了讓他高興的事,笑了笑說,“簽華城就簽華城,反正是給我們陳總賺錢,自己人,沒區別。”

李三麗一口酒噴出來:“你和陳、陳簡,真的在談?”

“怎麼,有問題?”

“……沒問題。”

這裏是一棟海景高層,從陽台往遠處眺望,能看見整座城市輝煌的燈火,江硯的笑容慢慢散了。電話打到三遍,他放棄繼續打給周賀,翻到微信上,今天白天和陳簡沒聊幾句,陳簡的性格不適合用社交網絡,平時在一起就算了,他能分清陳先生是表麵裝冷淡還是真冷淡。

而微信連語音都不能發,陳簡會說身邊有人不方便聽,叫他打字。打字看不到彼此的神態和動作,也沒有生動的情緒,隻看見橫平豎直的冰冷文字,有時一個語氣詞都能大大影響對話的氣氛,陳簡又不愛發表情,江硯感到不滿足,想更親昵一些,可如果陳簡能夠熟練運用各式表情包,那一定不是親昵,是驚悚了,不符合他的性格。

江硯走神得嚴重,想象那畫麵,心裏好笑,沒想到真的笑了出來。

“……”李三麗看他這幅樣子,簡直驚掉下巴,嘲諷道,“我的天,你還能更明顯一點嗎?”

“我怎麼了?”江硯若無其事,和她碰杯。

李三麗說:“我知道你這位陳總結過婚的,前幾年和他前任有過一麵之緣,當時我聽說他們感情特別好,青梅竹馬,B市上流圈子裏都知道,讚他們模範夫夫。……那時你還沒現在這麼紅,每天一臉暴躁地找我催詞,我忍著脾氣給你寫第二張專輯的主打歌,給你之後你還不停叫我改,改了一遍又一遍,要不是看準你有潛力,老娘早就撂挑子不幹了。——跑題了,我是想說,當年我無論如何想不到你會和陳簡扯上關係,根本不是一個圈子的人,生活真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