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若初抬手在韓珠兒後脖頸猛地一擊,韓珠兒悶哼一聲軟倒在她懷裏,即使是這樣喬若初仍然覺得不保險,又將先前在進門時順手取來的一根繡花針輕輕紮進了韓珠兒的昏睡穴。
確定韓珠兒的確是昏過去了而且一時半會決計醒不來,喬若初這才走到屏風後將折疊弩拿了出來,架在窗台上隻瞄準了兩秒鍾,手指一動,一枝羽箭”咻“地射出。
箭羽劃破空氣所造成的刺耳嗡鳴與三聲連續的慘叫不間斷響起。
夏寒眼睜睜看著一枝箭端泛著黑芒的羽箭穿透他身後的偷襲者,力道不減的射中他麵前的人,透體而出時力道微減,箭羽的方向因力道的減弱而洞穿了旁邊的一個劍客的身體,最終因為力竭嵌在了那人的身體內。
這需要何等的算計才有這樣的準頭?!
夏寒發愣隻是在那一個瞬間,後一刻,他手上長劍往前一送,欺身至另一個離他較近的刀客身邊,一劍了解了他的姓名,奪過那人的大刀,順手扔掉了雖輕便卻有著長度限製的長劍,大開大合對著那一眾江湖人砍瓜切菜般殺戮起來。
喬若初隱在窗台後,夾著一枝羽箭的手指穩穩的搭在弓弦上。
箭枝有限,除非是緊急情況,她必須珍惜每一枝羽箭——誰都不知道,這棟危險重重的繡樓內,是否還隱藏著其他伺機而動的殺手。
夏寒的功夫很雜,下手很穩很快,雖然每次出刀都務必做到一擊必殺,但喬若初看的出來,夏寒並沒有殺手身上那種以小博大、死也要拉上敵人陪葬的狠辣陰毒。
看著看著,喬若初心裏突兀的冒出了一個有些可笑的想法:“夏寒真是個很好的人。”
手指一鬆,羽箭發出追魂奪命的尖嘯,再一次準確的將一個偷襲者的腦袋狠狠地釘在了青石板地麵上。
“夏寒不像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而且他每每提及他家那位莫大王爺,由裏到外都是慢慢的欽佩與敬仰……莫遮天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能夠讓夏寒這樣的人心甘情願追隨也是意料之中,隻是,我該相信他麼?”
秀美的眉毛微微皺起,喬若初抿了抿嘴,手上毫不留情又是一箭送出,這回運氣比較好,羽箭擦著夏寒的臉頰穿糖葫蘆般了結了四個江湖人的性命。
夏寒倒抽一口涼氣趕緊摸摸臉頰,再三確認那箭沒有劃破他的肌膚後這才暴怒地大聲嚷嚷道:
“他娘的,喬若初,老子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嚇老子啊?!”
憤怒的小火苗“嗖”地燃起,喬若初磨了磨牙齒,在心裏暗自腹誹一聲“沒用的隊友死了活該”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悄聲囁嚅道:“情況緊急嘛,短弩送你當賠禮好了。”
——夏寒若是知道這麼容易便成功將小短弩收歸自己,恐怕他會死皮賴臉纏著喬若初再來一箭,然後將那張折疊弩也要過來。
夏寒這人,平生就兩大愛好:製藥以及學習稀奇古怪的技藝,就算喬若初不打算將小短弩送給他,他也會想辦法借去,直到自己也作出個一模一樣的才會物歸原主。
在喬若初的配合之下,闖進院內的近五十個江湖人全部血濺當場,確認外頭再無活人後,夏寒朝著房內一揮手,不多時,喬若初便提著韓珠兒謹慎的走了出來。
夏寒一個閃身也躲在了韓珠兒身後,喬若初斜他一眼,笑道:“合作愉快。”
夏寒僅用了四分之一秒來消化她這句新鮮話,很快也揚起了笑臉,同樣說道:“合作愉快。”
兩人一路小心翼翼出了繡樓,喬若初抬眼往大街上一瞄,好家夥,我們的莫大王爺帶著一大堆官兵整整堵塞了一條街道。見喬若初與夏寒提著韓珠兒出來,莫遮天那張麵無表情的帥臉很隱晦的顯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跡象。
“王爺。”夏寒屈膝就欲跪倒,莫遮天抬手製止了他,溫和看向喬若初,道:“若初,夏寒沒讓你受傷吧?”
“我沒事。”喬若初說道,想了想覺得不對,當著這麼多人可不能對莫遮天這麼不恭敬,就又趕緊補了一句:“多謝王爺關係。”
莫遮天唇角立馬溢出了一道滿意的微笑,點頭道:“以後上街記得我帶些護衛,夏寒的身手雖好,但雙拳難敵四手,傷著你本王可得心疼了。”
喬若初心裏打了個寒顫,腦子裏唯一的想法就是:莫遮天這混蛋欠揍!
天下有名不好女色的浩炎國莫遮天莫大王爺,驟然當著眾多官兵的麵對一貌美女子溫柔相待、曖昧多情?!
除了這件事的兩位主角,在場所有聽力良好的人類都感覺自己被天雷劈了——給他們一萬個膽子,他們也不敢說莫遮天被雷劈了才會做出這樣舉動。
在感覺自己被雷到了的同時,眾人心裏又同時鬆了一口氣
——幸好王爺還是會對女子動心的,不然若真如傳聞中所言,他們的王爺是個斷袖亦或是清心寡欲隨時準備出家當和尚,那不止他們得為一國棟梁敗落而哭死,當今的浩炎國國王也得哭厥過去
——說句大不敬的話,浩炎國若是失了莫遮天,單靠一個寬仁有餘威嚴不足的王國以及滿朝那一大堆口綻蓮花的文官和學了半吊子武功的武官,這浩炎王朝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