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下兩個人的時候,他有點尷尬地對她笑了下,道:“昨晚的事,謝謝你,我,肯定醉的一塌糊塗了。”
其實,她很想說出實情,卻又覺得那樣的話有點對他表功的意思,便搖搖頭,道:“您別客氣,都是我應該做的,我們局長交代過。”
聽她說到局長交代,霍漱清的心頭泛出一絲說不出的感覺,他剛想要說什麼,手機響了起來,蘇凡看著他接電話,卻沒有去聽他在說什麼。而霍漱清,掛了電話之後,竟忘記了剛剛要說的話。
“你是去年上班的?”他便隨意聊了起來。
“嗯,去年考上的,考了兩年。”她像是回答老師問題一樣的嚴肅,這表情倒是讓他不禁笑了。
“別那麼拘束,我又不是你上司。”他笑著說。
她微微低下頭,盯著潔白桌布上擺放的鑲嵌著金邊的白色餐具,心想,你馬上就是了。
一時間,兩人陷入了一種莫名的安靜。
而這時,他們點的菜一道道都上了,蘇凡不禁訝異,不是說上菜慢嗎,這還叫慢啊?
一個經理模樣的人顛顛地走過來,站在霍漱清身側彎腰笑著,道:“霍秘書長,您可是好些日子沒來了。”
“我不來,你們的生意不是一樣很好?”霍漱清也笑著說。
經理嘿嘿笑著,又道:“我們今天早上剛剛從法國空運了一批Beluga魚子醬過來,給您來兩份?”
霍漱清看著對麵的蘇凡,道:“既然是新鮮的,就來兩份吧!”
經理趕忙應聲退下去了。
麵對著眼前桌子上的菜肴,蘇凡簡直被震撼了,她看看菜又看看他,心想:這一頓飯不知道要多少錢啊。
黑衣侍者抱著一瓶紅酒過來,給霍漱清和蘇凡的杯子裏各倒了一點酒,然後閃在一米以外的地方站著。
“來,舉杯吧!”霍漱清舉起自己的杯子,示意她。
玻璃杯輕輕碰觸的刹那,蘇凡看著杯子裏晃動的酒紅色液體,臉頰上不自知地泛起淡淡的笑意,好像這樣的顏色,隻要看一眼就會讓人醉了一樣。
霍漱清笑了下,飲了一口酒,她卻一口氣把杯子裏的酒都喝掉了。
“酒量這麼好?”他笑問。
也許是酒精已經在她的大腦裏開始發揮作用了,一口酒下去,她突然覺得輕鬆了許多,笑嘻嘻地說:“是這種酒太好喝了。”
他望著她嘴角那兩個淺淺的梨渦,臉上的肌肉不禁頓了下,卻又很快斂定心神,有點自嘲地歎了口氣,然後對她說:“好喝也不能喝多了!”
她微笑著點頭,卻忍不住又把侍者給她添的酒給喝掉了,這才注意到盯著自己的那雙眼睛,忙低下頭拿起刀叉開始吃飯。
霍漱清看著她這樣,心情似乎越來越好了。
到了他這個位置,吃飯已經完全淪為交際的一個方式,桌上的菜肴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桌邊的人和談話。可是,今晚,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吃的津津有味的,他口中那些早就退化的味蕾似乎又複活了。
畢竟是初次和領導單獨吃飯,而且又是這麼高級的場所,蘇凡的心裏對霍漱清充滿了好奇,便在吃飯的過程中偷偷看著他。雖說是看他,卻又不敢盯著他的臉看,隻能看他的手。
他的手,好大的樣子,手指好長啊!如果不是已經知道他的身份,肯定會以為他是位鋼琴家呢!
霍漱清絲毫不知道,自己的這雙手讓她有了多少的想象,也讓自己的她的眼中多了一絲神秘的藝術家氣息。
魚子醬上來了,蘇凡盯著自己眼前那黑乎乎卻又似乎泛著金黃色光澤的圓珠子,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而對麵,經理則和霍漱清說著什麼。
“你可要好好嚐嚐,有什麼感受,吃完了再給他們提意見!”霍漱清見她不動手,突然打斷了經理的話頭,對蘇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