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漱清聽出來覃春明是生氣了,可是,他心裏很清楚,這次要是蘇凡落入敵手,他絕對不會像上次那樣在暗中營救,就算是讓全天下都知道他們的事,他也要把她救出來!
“我今天叫你過來,就問你一句,你這個市委書記,是幹,還是不幹,要想繼續幹下去,就給我收起離婚的心思,哪怕你和孫蔓再怎麼水火不容,都不準離婚。要是你不想幹,就立馬給我卷鋪蓋走人,從今以後,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想離婚就離婚,沒人攔著你!可是,隻要你一天在市委書記的位置上,就一天不許動離婚的念頭!”覃春明那中氣十足、洪亮的聲音回蕩在客廳,甚至有了回音。
霍漱清低下頭,雙肘搭在大腿麵上,十指緊緊插在一起。
“一個堂堂的市委書記、省委常委,竟然坐在我家裏和老婆鬧離婚!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覃春明說著,鼻子裏哼了一聲。
“還威脅起人來了!怎麼,要是孫蔓真不離婚,你還真打算把她趕盡殺絕?你倒是給我解釋一下,你的趕盡殺絕是什麼意思?你打算怎麼趕盡殺絕,啊?”覃春明想起孫蔓早上在辦公室裏說的那些話,盯著霍漱清,道,“還趕盡殺絕,這像是共產黨員說的話嗎?簡直是黑社會!對自己的結發妻子都能下手,這樣的男人,這樣的官員,還有底限嗎?今天能殺老婆,明天轉過身就能捅別人刀子,誰願意相信你,誰願意跟著你幹?你就不想想這個問題嗎?你這麼多年的教育都去哪裏了?”覃春明斥道。
“為了這樣的仕途,和一個自己不愛、又不愛自己的女人在一起生活,這就是仕途的代價嗎?”霍漱清的聲音,低低地傳來,覃春明聽得一清二楚。
“你以為仕途是什麼?讓你談情說愛、花前月下就是仕途?這世上,有什麼東西是不需要付出代價能得到的?想要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多!這麼簡單的道理,還需要我給你講嗎?”覃春明道。
“我今天是不該和孫蔓動手,不該威脅她,可是,蘇凡對我很重要,我不能沒有她——”霍漱清堅持道。
“不能沒有她?那孫蔓算是什麼?既然不愛,當初又為什麼娶她?”覃春明道,說完,他看了霍漱清一眼,放緩了語氣,“的確,現在離婚不是個什麼問題,就算是我們離婚也不是什麼麻煩,可要是孫蔓一口咬定你是為了另一個女人和她離婚,那就是問題,就是麻煩,而且,要是她證實你有婚外情,你讓上級怎麼選拔錄用你?怎麼對你委以重用?我們之前的一切就付諸東流,你不光會害了你自己,還會害了我,還有力挺你的曾部長,你讓我們怎麼向各方各麵交待?”
霍漱清的雙手,撐著自己的額頭,沉默不言。
“你以為我願意跟你在這裏費口舌嗎?你喜歡誰,這是你自己的事,本不該影響到你的工作,可你看看你現在弄的什麼事?如果你換個時間,如果你正常提出離婚,我不會和你說這番話,可現在,在這個節骨眼上,你絕對不許動這個念頭!幸好孫蔓今天來找的是我,要是她是把事情捅出去,你還能安然無恙坐在這裏嗎?你,我,就變成了今年最大的笑話,你明不明白?”覃春明道。
“您批評我,我接受。可是,和孫蔓之間,我再也不想這樣繼續下去了,我已經錯了這麼多年,不能再繼續犯錯。今天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動手打她,不該威脅她,可她利用那件事逼蘇凡離開,我絕對不能原諒!”霍漱清望著覃春明,道。
“你覺得孫蔓做錯了?”覃春明道。
“我已經和她提出離婚,而且正式分居,我們之間的夫妻關係,早就不複存在!她沒有權利去逼迫蘇凡離開!”霍漱清道。
“你說不存在就不存在了?隻要你的結婚證上還是孫蔓的名字,她是你妻子的事實就更改不了。既然是你的妻子,她為什麼不能讓蘇凡離開?包括她今天來找我,這都是因為她是你霍漱清的老婆才有這權利!她能來找我,就不能找蘇凡?不管在誰麵前,不管誰來看待這件事,孫蔓,她都沒有做錯,而你,沒有任何的道德和法律優勢!”覃春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