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漱清注視著她,良久不語。
“到底怎麼了?曾泉,他,他到底怎麼了?”蘇凡問著他,眼眶裏淚花閃閃。
她不想他有事啊!現在變成了這樣的局麵,又不是他的錯,怎麼能讓他承擔?
“你告訴我,好嗎?求你了!求你了!”蘇凡拉著他的手,懇求道。
霍漱清卻說不出話來。
蘇凡低頭,額頭貼在他的手背上,淚水流在了他的手上。
霍漱清輕輕擁住她,下巴在她的頭頂磨蹭著。
“丫頭,別哭了,好嗎?我們,慢慢說,慢慢說。”霍漱清道。
蘇凡點頭。
霍漱清扶著她抬起頭,輕輕攬住她的肩。
蘇凡望著他。
霍漱清沉默片刻,才說:“曾泉早上辭職了。”
蘇凡一下子就坐正了身體,盯著霍漱清,眼神怪異。
“你別著急,他隻是交了辭職信,可是組織部長把電話打給你爸,就把那封辭職信給壓下來了,所以,隻要盡快把他找到,就沒事了——”霍漱清道。
找到?
蘇凡盯著霍漱清,道:“他,怎麼了?什麼找到?”
“他,失蹤了,怎麼都聯絡不到,以珩已經派人在到處找了,可是已經好幾個小時,完全沒有——”霍漱清說著,可是,蘇凡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持久的耳鳴,以至於他後麵說的這些話,在她聽來都那麼不真實。
他失蹤了,幾個小時,連以珩都找不到,蘇凡完全抓到了霍漱清話語裏的重點。
連蘇以珩都找不到,那麼,那麼,他會去哪裏?
而且,他,他怎麼會辭職,怎麼會,會失蹤?
到底,到底怎麼了?
蘇凡的眼睛,盯著眼前,卻又好像沒有看著眼前的東西。
“丫頭,丫頭?”霍漱清猛地抓住她的肩,可是,她的頭依舊不停地轉來轉去,好像在不停地看著什麼,可眼前什麼都沒有,他不知道她在看什麼。
蘇凡的嘴唇,不停地顫抖著,好像在說什麼,可他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隻有看到她那顫抖的嘴唇。
“丫頭,丫頭,你,怎麼了?丫頭,丫頭——”他扳正她的臉,讓她盯著自己,可是,她的視線又飄向了別處。
“蘇凡,蘇凡——”他叫著她的名字,可是,她完全聽不見。
世界,在她的眼前,關上了最後一盞燈。
看著在床上靜靜閉上眼睛的她,霍漱清恨死自己了,他明知道曾泉失蹤的事會給她造成影響,可他,他怎麼還,還——
是他高估了自己對她的影響,讓他以為即使她對這件事反應過激,他也可以掌控所有的結局,而現在,現在看來,他真是,真是高估了自己!
他不該和她說的,不該!如果現在找不到曾泉,那就慢慢找,可是,為什麼他要問她?她能給他答案嗎?現實告訴他,她非但沒有答案,反而他的問題還讓她的情況惡化。
坐在蘇凡的床邊,霍漱清埋下頭。
“霍書記——”是馮繼海的聲音。
霍漱清沒有抬頭,道:“你接到命令了嗎?”
“是的,我剛從部裏過來,部長說,李市長來了之後,讓你一起去他的辦公室。”馮繼海道。
“嗯,我知道了。”霍漱清叫了聲秘書的名字,秘書趕緊走了過來。
“霍書記——”秘書問。
“給李市長打個電話,讓他直接到醫院來,到時候我和他一起去。”霍漱清道。
“是的,我知道了。”秘書道。
“家裏麵安排好了嗎?”霍漱清問馮繼海。
“我給我老婆打電話了,她已經去給我準備要帶的行李了。”馮繼海道。
“這件事太突然,之前也沒和你說,征求你的意見——”霍漱清對馮繼海道。
“霍書記,您別這麼說,不管您要去哪裏,我都會跟著您!”馮繼海道。
霍漱清看著馮繼海,起身道:“把你愛人的電話告訴我,我給她打電話正式說一聲。”
馮繼海一愣,卻還是趕緊把妻子的電話號碼告訴了霍漱清。
病房裏間的門被關上了,隻有躺在床上的蘇凡。
“霍書記,李市長已經下飛機,正在往醫院趕。”霍漱清的秘書道。
“好,你到時候去迎接一下。”霍漱清對秘書說完,就撥出了馮繼海妻子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你好,陳如,我是霍漱清!”霍漱清道。
馮繼海的妻子是認識霍漱清的,也認識蘇凡,馮繼海調到京城後,夫妻兩個和蘇凡的接觸比較多,特別是馮繼海的妻子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