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淩戈聞言挑眉,顯然對這句“趙家的小子”不是很滿意。然而,現在他要的,是贏了麵前這位夏當夏堂主。
刀身一轉,刀尖已經直直指向夏當的麵門。趙淩戈不多廢話,一聲“請”後,退開兩步,拉開距離。
夏當眯了眯三角眼,看看趙淩戈,又看看亭子那邊,冷笑:“教主有心賜教,又何必假他人之手?”也不等回答,又緊接著說道:“也罷!就讓我領教下貴教武功招式。”
顯然他是將趙淩戈看成了是慕蓮生的人,以為慕蓮生隻是找借口讓人擋他。偏生在場的其他三個人,誰都沒有那個心去辯解一下。
夏當那雙三角眼往趙淩戈那邊一掃,多餘的話不再說,手裏的大刀往半空中一拋,整個人原地彈跳起來,一雙手如疾飛的鷹爪抓獵物一樣,準確有力。那把大刀長4尺,比尋常刀長一些,黢黑的刀把上由於常年握在手掌間,早已經被汗水、血汙包起漿來,油滑光亮。
雙手緊握的大刀狠狠往下一按,衝著下方的趙淩戈直直砍下。站在一旁的阿汀心裏一緊,縱然不知道這“趙家的小子”的來曆,他還是為他捏把汗。四季堂的毒蛇,此刻已經亮出了毒牙。
趙淩戈避也不避,單腿微屈,手上的刀已經橫臥推了上去。
“磬”一聲,兩刀雙撞,在黑暗中閃出不少火光。夏當人已經落地,看著趙淩戈屈身對抗,他的嘴角微掀,嘴角斜斜往上一扯,露出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來。手上的刀猛地往上一收,夏當腳下往後踏定一步,不等趙淩戈起身,手上的刀猶如激射的亮光,在趙淩戈周身織起一層密密的網。
趙淩戈用刀細說起來已經十多年了。自打他開始學武後,刀劍在手過了初初兩年,趙淩戈自己就將拿的更為順手的刀,作為隨身武器。此後,他又跟隨了幾個用刀好手,在葉魄的賬下又時時跟別人切磋,武藝大進。這些年,他最忠實的夥伴,其實就是他手裏的這柄刀。莫說麵前是一個夏當,就是三個、五個夏當,從趙淩戈內心來說,也是等閑對待。
所以,此刻,趙淩戈在刀光中應對自如,手上的刀簡直是有意識的,在他的腦子判斷出局勢前,已經依靠著強烈的直覺出刀。刀刀相撞,刀光中碰撞的火花不斷。不多時,兩個人已經過了幾十招。這幾十招裏,夏當原本的胸有成竹逐漸變成驚詫。這幾十招之外,阿汀從一開始的擔心情緒逐漸出來,變成驚訝和羨慕。倒是慕蓮生,一直靜坐在亭子裏,什麼動靜也沒有。好似這鏗鏗鏘鏘的打鬥聲,是最好的催眠樂曲。
天色漸漸轉亮,最初是蒙蒙亮,很快就變成清亮。天空裏的月早已經化成一道並不明顯的月痕,逐漸被雲朵遮住。火紅的太陽在海平線上剛剛露出了一個頭來,光亮印紅了周邊的雲朵。竹林裏的黑暗逐漸被驅逐,黑黑黝黝的暗處都清晰了起來。
夏當的攻擊越來越急,趙淩戈本就無意過多糾纏。覷了對方出刀的一個空子,右手上的刀脫手而出,身形一矮,左手掌刀回手就是一刀送出。一直處於防守式的趙淩戈這一擊,讓夏當大驚,一時間隻能疾退。雖然避過了刀身,但是腹部還是被刀尖劃破一道。
趙淩戈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刀身一抖,又從下往上破。夏當提刀來格擋,趙淩戈的刀居然半路收回,轉為橫劈。這一下,夏當手裏的刀直接被劈落在地,趙淩戈的刀往前一送,橫在夏當的脖頸間。
一時間寂靜,隻剩下夏當的喘息聲。
阿汀眨了眨眼睛,這應該是打完了吧?現在怎麼辦?他回頭看看慕蓮生,卻見對方動也不動,這打算走過去看清些對方的模樣,就聽慕蓮生的聲音響了起來。
“看來,頭發算是保住了。”慕蓮生說話的語氣格外輕鬆,充滿戲謔:“夏堂主技不如人,不知該如何處置才好?”他問向阿汀:“阿汀,你說留下夏堂主的一隻手臂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