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出了城。
葉瑩瑩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灰暗色的城門在她眼中,好似一座大籠子。這時,她的心裏才突然升起一股子輕鬆感。好似被困久了的野獸,終於能夠伸展四肢,呼吸籠子外的空氣一般。
這次,葉瑩瑩是毫不猶豫就甩頭走了。
把那座城和城裏的人都拋在了腦後。
漫無目的地行走,似乎是最磨人的。葉瑩瑩一開始是跟著大部隊往前走。走到不遠的地方,發現人群開始散開了,有部分人往旁的分支小路走了。她茫茫然地還是跟著人多的那群走。
就這樣不斷有人去了新的路,葉瑩瑩終於到了走得頭昏眼花的時候。她眯著眼睛,不讓額頭上流下來的汗水流過眼皮,流進眼睛裏。目光遊弋間,似乎看到了一麵隨風招展的小旗。她抬手抹抹汗水,在耀眼的陽光下眯眼看去,就見兩個大大的黑字“茶館”赫然入眼。
茶……
好渴。似乎這是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需求,葉瑩瑩看看已經逐漸離自己遠去的人群,咬了咬牙,還是衝著那半隱在樹林中的茶舍走去。官道上的塵土早已被曬得炙熱,每一步踩上去,都帶起一層飛揚的微塵。熱氣在空氣中循環,似乎無所發散的口。她的步子拖遝著,慢慢移動。
進了那茶舍,無心去觀察別人,葉瑩瑩衝走到自己麵前的跑堂低低說了一句:“茶。”對方立即轉身去拿了。
沉默地灌了自己一連幾杯茶水,葉瑩瑩感覺到自己幹渴的喉嚨才有了點濕意。她伸手想要去拿桌上的茶點,手指堪堪觸到碟邊時,猛地停了下來。
眉目輕抬,她倏地發現,鄰近一桌坐著兩個農戶打扮的男子兩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
什麼情況?
葉瑩瑩當下心裏就是大驚,正猶疑著該怎麼辦時,卻見那兩人發現她看過來,立刻不好意思地低了下頭。
葉瑩瑩心裏奇怪。
那兩人拿起杯子掩飾地喝口茶,又偷偷看過來。這一次,葉瑩瑩看清楚了他們兩人眼中的驚豔。
葉瑩瑩哭笑不得地微轉過身去。定是方才擦汗的時候,把臉上的汙漬給抹去了,露出了那張白嫩的臉來。
默默地將衣領往上扯扯,葉瑩瑩快速喝完茶離開。
這次她謹慎許多,走出茶館人就微微側身往後瞄,深怕被人跟上。索性,這一路上都是走自己路的老百姓。
一天很快就在走走停停間過去。這一日沒什麼特別的。葉瑩瑩呆坐在客店房間裏,瞪著自己的包袱在發呆。
還沒有發現自己不見了嗎?還是,發現了根本就沒打算來找?
葉瑩瑩歎口氣。也是,依趙淩戈那小鬼頭的心思,估計還真是想甩掉自己這個大麻煩呢!
“不知道青菱,現在怎麼樣了……”
青菱是哭紅了雙眼。
她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那麼信任的小姐給擺上一道。更糟糕的是,她擔心小姐的安危。深怕她孤身一人在外,遇到什麼危險。
怎麼計劃著在小姐的帶領下,跑出王府,又是為什麼要離開王府,這些她都跟王爺交代了。
康王爺隻是冷著臉:“好!現在做丫鬟的都能攛掇著小姐往外跑了!真是好!本王也不苛責於你,你就想想到時候怎麼和葉將軍交代吧!”
青菱更是悲從中來,淚落不止。隻能滿心祈求著少將軍或者世子他們中的任一一個能夠順利找到小姐,帶她回來。然而,連這個希望也落空了。
趙淩戈一進王府,就看到管事在門口候著。再往前,則是哭得滿臉梨花帶雨的青菱。
青菱滿懷期望地朝趙淩戈身後望去,卻沒有看到自己想見的人。
“少將軍,王爺請您一回府就過去。”管事低聲喚道。
趙淩戈輕應一聲,走到青菱麵前才淡淡開口:“回去吧!她沒有回來。”
說罷,就往府裏深處走去。
路上,趙淩戈問道:“二公子回來了嗎?”
管事搖搖頭:“尚未回府。也不曾有傳消息回來。”
“世子呢?”
“世子已經回府了,正在王爺那處。”
趙淩戈便閉嘴不再問。
康王爺在書房裏寫字。趙淩戈進去的時候,就見他將手裏的狼毫筆一擱,雙手一上一下拿起那紙來細看。下一秒,就把那紙隨意一團,扔桌上了。
一旁站著的司空玄珞給趙淩戈遞個眼色,沒有吭聲。
“看來是沒有找到了。”康王爺看了過來,衝著趙淩戈拋出這麼一句話,就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