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綸這邊在全城的交通要塞跟十字路口上查車,聯絡黑白兩道都在搜一個宋彤彤。
卻沒有人會注意到,那個纖瘦的女子就冷眼旁觀著這一切,然後默默的從人群裏消失了蹤影。
她的一生還沒有結束,二十幾年的生命讓她執著而堅韌。
認定了澤綸,認定了小時候那個怎麼放都放不下的澤綸,便就明白這輩子是用來做什麼的。
澤綸活著,她願意不惜代價的去尋找他,若是澤綸死了,那麼,她將用整個餘生來為他吊唁。
離開陸家之後整個人都非常疲憊,或許是因為高度緊張的逃亡之路,也或許是因為心裏一直想著要回到那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她的心情波動的難以平複,不知道是什麼感覺,隻是覺得難受。
一段沒有人陪著的旅途,身邊既沒有同伴,也沒有朋友,一切的一切好像不管是發生了什麼都將由她一個人去承擔麵對。
機械而平靜的想著前方行走,十年前離開的路線被她重新走了一遍,然後,眼前漸漸清晰的,是那殘破的紅磚牆。
天色很暗,但是貧民巷子的街道上隔個幾十米就會出現一站破舊的吊在高出電線杆上的路燈。
她一點也不懼怕這樣的黑暗,即便是周圍拐角的暗處或許蟄伏著想要伏擊她的流氓,她也不覺得害怕。
她手上沒有任何武器,有的隻不過是一顆冷到任何人幾乎都捂不暖的心,還有十根狠起來能夠扭斷骨頭的手指頭。
她向著那麵紅磚牆走過去,下意識的想要去看看上麵究竟有些什麼。
明明知道上麵是刻著許多亡人的姓名,明明知道上次的確是沒有見到澤綸的名字,但是還是心理有些顧忌。
走到距離紅磚牆七八米的時候,她陡然停下了腳步,像是腦海裏立刻出現了什麼一樣,阻止自己步子一步都不能再往前走。
“那上麵……沒有澤綸的名字。”她告訴自己,有點自欺欺人的意味,“澤綸還活著,我得去找他。”
十年已經過去,澤綸變成什麼樣子?
他現在是在天涯還是在海角,要是自己懷著一顆虔誠的心去找,是不是能夠找到他?
她的眼睛裏因為這些聯想而變得漫上一層淚意。
她不往磚牆那邊走,反而直直與磚牆擦肩而過。
她既然已經確定了一次那紅磚牆上沒有澤綸的名字,那麼就不必繼續再去看一次了。
她生生壓下了自己想要再去看一次的欲望,直直往前走。
這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平房小區,在非洲歐洲這些地方,通常是叫這種地方貧民窟。
這裏的人大都貧困,且沒有受過高等教育,也或許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最後因為突變挫折而不得不來到這個地方苟且偷生。
人生就是這樣,一生起起伏伏波波折折,就像是浮萍一樣,誰也料不到你現在高貴萬分,明年是不是還依舊如此。
宋彤彤不在意這些身份權勢,她一生的執著都在一個人身上,倘若這個人不在了,那麼她往後的日子就會變得極為枯燥,甚至是昏暗。
她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所以才會在離開之後的第一時間裏回到幼年時居住過的地方。
已經是深夜,她無處可去,十年的變動太大,當年認識的人現在早已經不知道去向。
將就著在一個角落昏睡到天亮,期間也一直保持著相當的警惕性。
天光漸亮,外麵早已經算的上是天翻地覆。
各路人馬都在忙著找她。
KM總部裏趙明敏第一次把敵對勢力飛鷹組裏的人用槍頂著腦袋請回來。
洛神一看他臉上隱隱帶著的蟄伏許久的殺氣,知道事情已經變得麻煩,皺了皺眉,問他說道:“怎麼了?”
“飛鷹組接到林家的任務請人去追蹤彤彤,然後殺她。”
“哦。”洛神應了一聲,從辦公桌後麵扶著桌麵走出來,走到那個殺手麵前的時候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劉啟?”
那人顯然沒有料到洛神會一口就叫出他的名字,顯得有點驚詫慌亂。
當然他這麼慌亂也是有情可原的,在飛鷹組跟KM明槍暗箭的這十年裏,兩方人馬之間的關係極度緊張,飛鷹組更是因為KM擁有宋彤彤這樣幾位業界拔尖的殺手而被搶去很多業務。
於是,在飛鷹組的內部便有了一份必殺名單。
且要求飛鷹組的殺手一旦見到了那名單上的人必要抓取時機將其送到西天。
很不巧的,KM內部也不約而同的生出了這樣一份名單。
飛鷹組的名單上宋彤彤是必殺之首。
而KM的名單上,劉啟也名列其中。
洛神看他眼中的慌亂一閃即過,微笑起來說道:“不愧是飛鷹組的人,被帶到死對頭的老巢也能這麼快恢複鎮靜,好了,阿敏你放開他。”
趙明敏是個遵從長官命令的好隊員,洛神說放開他,他就將槍移開了,隻不過,他收手的時候狠狠的用槍背在他腦袋上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