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怎麼裁決言英,許陵樂和言諾二人已經心照不宣。
“樂兒,謝謝你。”終於把所有的事兒都談完了,言諾握著許陵樂的手說道。
許陵樂不自然的將手縮了回去,看了看疲憊不堪的言諾,忍不住,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想,“為什麼,為什麼要放過慶王?除了他,你就高枕無憂了。”
言諾笑得有些無力,搖了搖頭,“以前在王府的時候,兄弟們相處的不知道好過現在多少倍。小時候,騎馬是大哥教的我,功夫也是大哥教的我。那個時候高祖爺不喜歡先皇,所以我們兄弟也沒什麼爭功的心兒。可是後來先皇登上了大寶,自搬進宮裏的那一刻起,大哥變成了大皇兄,見了麵要行禮,我們兄弟之間日日盼著的都是自己的太子之位,再也沒有了從前的親厚,隻有你死我亡。”
“你也想過,不是嗎?”許陵樂幽暗的眸子看著他。
言諾頷首,“想過,你不是男子,你不知道能坐上那個位子是一件多麼誘人的事兒,尤其是你發現它離你僅有一尺的時候。”
“如果今日坐在殿上的是你,那,言英,你還會留著嗎?”許陵樂尖銳的問道。
言諾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樂兒,為什麼要去戳人家的心窩子呢?”
許陵樂沒說話,她在等著言諾下麵的話。
言諾瞧著許陵樂的這個架勢,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你這女人真是…”
然後他正色道:“沒錯,若是今日登上大寶的是我,大哥,確實是留不得。可是九弟不一樣,他現在殺不殺大哥,大哥都不會怨恨他,因為這事兒同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許陵樂笑了,這才該是那個心思縝密的言諾。“為什麼突然改變了主意,這般為別人了?”
“在其位,謀其政。我若為帝,為了鞏固我的權力,殺一批人是絕對有必要的,不管是不是我的叔伯子侄兄弟。可是我現在不過是一個總理王大臣,換句話說,隻要能穩得住元西的江山,又何必讓別人看笑話呢?”言諾笑得邪魅,讓許陵樂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殿下可是在向哀家暗示什麼?不過是一個總理王大臣?殿下的野心是不小啊。”
言諾見到許陵樂再次將自己武裝戒備,失望不已。他方才確實是有些得意忘了形,隻是許陵樂現在還是這般防備他,讓他心裏多少都不是滋味兒。
“今日,就到這兒吧。累了整日了,你好生歇息吧。”說話間,言諾已經站了起來,準備往外走了。
“言諾。”許陵樂喚住了他,這回沒有疏離的喊著殿下,而是叫了他的名字。“我許你的,就一定會做到。”
言諾回頭看著她,“攝政王嗎?”
許陵樂抿著唇,點點頭,“沒錯。”
“不必多此一舉了。你本來也隻是想看我們兄弟相殘罷了,哪裏真的有心要一個攝政王?不過今日——真的謝謝你。”言諾心裏清楚的知道,若是許陵樂今日就是咬死了言英不放的話,那言英就是必死無疑。
許陵樂沒出聲,看著言諾的身影漸行漸遠,她就像一個被人撒了氣的娃娃,癱坐在榻上,失神的看著前方。今晚發生的事兒,組成片段一樣,在她腦中不停地回放,她並不是害怕,自她做了皇後的那一日起,她便知道她的這一生再也不可能平安喜樂,她早已經做好了要獨自一個人麵對以後的各種為難,隻是——為什麼方才,那個男人選擇了護在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