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陵樂隻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連衡的話一字一句是那麼的尖銳,就像是一把刀子,一寸一寸的剜著許陵樂的心。她顫抖著聲音,“你說,他沒死?”
連衡嗤笑,“意外嗎?我真是希望他永遠都不要恢複記憶,記起你這樣的女人。”
“我這樣的女人?”許陵樂喃喃的說著。
“對,你這樣自私的女人!晴兒救了他,這一年裏百般的照顧他,他們都快要談婚論嫁了,可是呢,該死的老天卻讓他在這個時候想起了你,晴兒怎麼辦?你們讓晴兒怎麼辦?”
許陵樂聽到“談婚論嫁”四個字心裏倏地一緊,他,要成親了嗎?“他…方姑娘待他好嗎?”
連衡瞪著她,沒說話。饒是許陵樂自己苦笑著說道:“也是,我現在有什麼資格過問他過得好不好?知道他還活著,這就夠了,夠了。”
“許陵樂,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連衡看她那模樣,不由得怒從心來。
“連公子是什麼意思?是想讓我怎麼做?是覺得我還顧念以前的情分,衝到他跟前兒拆散他和方姑娘,好成全你嗎?”
被許陵樂一語道破心思,連衡不禁一愣。“你都看出來了?”語氣雖然輕蔑,可是卻不像方才那般冷靜強硬。“我入京都之前確實是那麼想的,可是後來,我改變主意了。若是他當真對晴兒好,我也無話可說。我雖傾心晴兒,可是與他也算是有手足情誼,所以進宮來,就是替他也替晴兒與你討個說法。”
“說法?”許陵樂有些失神,“你來找我討說法,那我又該與誰去討說法呢?”她抬起頭,“連衡,我能信任你嗎?”
這下是換成連衡懵住了,他皺了皺眉,沒明白許陵樂話裏的意思,問道:“什麼意思?”
“你來,無非是想絕了他的那份心思,然後一心一意的待方姑娘,對吧?”
連衡點頭,“沒錯。”
“如果我說,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有條件。”許陵樂恢複冷靜,但是眸中的沉痛卻是不能讓人忽視的。
“你敬你是人才,你得答應,你既已入了仕,就得為朝廷所用,若你覺得我不是你心中的選擇,那你也隻需保持中立就好,如何?”
“哼,母後太後還真是會做買賣。怕是你本來對他就沒有什麼感情,又偏偏拿他與我做筆交易,真當是穩賺不賠啊。”
許陵樂表麵不動聲色,可是藏在衣袖下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因為她不喜歡任何人說她拿起升做交易,任何人都不行!
“連公子不必過多廢話,隻說願意不願意即可。”
“你當真能做到?”連衡問道。
半晌,許陵樂才慎重的點了點頭,“哀家言出必行。”
“好!我應你。”連衡也爽快答道。
許陵樂匆匆起身走向桌台,以最快的速度寫完了一封要交給連衡的信,她覺得自己握著筆的整隻手都在顫抖,忍著淚,不願意讓連衡看見,抿緊唇,死死地睜大眼睛,不能讓任何一顆水晶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