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麵具的俞知榮,從包房內的小間裏走出來,不耐煩的踢了下倒在地上的俞知遠,吩咐自己的人把黃亮胖揍一頓。直打到他覺得解氣,方命老虎背起俞知遠從娛樂城後門迅速撤離。
黃亮緩過氣來,渾然不知自己不知道惹到了誰,本想直接開溜回家。轉念一想,萬一俞知遠真死了,自己一定脫不了幹係,遂抖著手打電話報警。
黑色的大奔在夜色裏迅速往郊區的方向開去。
20分鍾後,車子進入成片的爛尾樓區。坐在副駕座上的俞知榮,抬手看了下表,冷靜的命令老虎停車將俞知遠丟下去。
40多公分厚的雪窩子,人一躺進去差點全埋上。俞知榮看都不看一眼,啐了口唾沫吩咐老虎開車返回市區。
他實在等不及了,俞氏那邊有明珠明著坐鎮,徐鶴和老梁在背後撐腰。他想順利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根本不可能。
原本計劃好讓陳肖給俞知遠下套,結果半路殺出個齊嶽,害他的計劃險些流產。被逼無奈之下,他隻好決定鋌而走險。
在雪窩子裏埋上一晚,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俞知遠的命。沒了在他在一旁礙手礙腳,明珠和徐鶴之流,他動動手指就能讓他們全軍潰敗。
渾身舒坦的籲出口氣,俞知榮讓老虎把車開到江邊,摸出煙和他一起走上已經結冰的江麵。
再往前走有個新切的大窟窿,到時他隻需輕輕一推,老虎就會永遠的閉上嘴。多麼完美的計劃!想著他下意識的勾起唇角。
“榮哥,這大冷天的,上江麵幹嘛?”老虎本名孫奇,他心驚膽戰的走著,雙腿隱隱發抖。
俞知榮沒說話,而是將他領到冰窟窿附近,爽氣的給他點上煙:“你爸媽以後的生活我都安排好了。”
孫奇有些膽寒:“榮……榮哥,你什麼意思?”
“沒別的意思,你好好的去吧。”話音未落,俞知榮抬起腳狠狠將他踹落冰窟。
悶悶的聲音在暗夜裏響了幾下,很快歸於平靜。
俞知榮站在冰窟前等了一陣,確信孫奇不能爬出來,迅速離開冰麵。隻要他一死,就算警方懷疑朱成的死和自己有關,也是死無對證。
上車開出一段距離,他想了想猶不放心的掉頭回了剛才丟棄俞知遠的地方。爛尾樓片區黑燈瞎火,雪白的路麵淡淡映照遠處的燈光,清冷又幽靜。
他關閉車燈,從後座的墊子底下取出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刀,套好了麵具踩過厚厚的積雪,準備對俞知遠痛下殺手。先前在娛樂城的那一下,頂多能讓俞知遠昏迷幾個小時,卻不足以致命。
借著暗淡的光線,他照著孫奇的腳印走到剛才丟人的地方,發現隻有一個大坑哪裏還有人在。俞知榮暗叫一聲不妙,立刻扭頭棄車逃走。
半夜兩點多,娛樂城外的招牌依然閃爍著耀眼的霓虹。
黃亮報警之後,頂著一張豬頭臉招來自己的手下,先行去找人。
出警的警察過了半個小時才到,他們聽完黃亮的講述,迅速調看娛樂城的監控。娛樂城內部的監控隻看到俞知遠被人背走,外部的監控攝像頭由於遭人為破壞,沒有拍到任何畫麵。
隨後,警察走訪了娛樂城前後門附近的商鋪,通過調看監控,終於發現了歹徒的去向。此時距離俞知遠被丟進雪窩,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黃亮做完筆錄,一直呆在娛樂城等消息,得知俞知遠的去向,他第一時間想到了東郊的爛尾樓。趁著警察們還在研究路線,他悄悄給手下發了信息,讓他們速到東郊找人。
先不管今晚出現的蒙麵人是誰,俞知遠若是因此死了,他今後的日子也一定不好過。抱著頭坐在椅子裏仔細回想了一番,黃亮又想到了一個細節。
那個領頭的男人,雖然帶著麵具,但左手手背似乎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褐色胎記。他接觸的人當中,就俞知榮手背上,也有這麼一塊胎記。他爺爺的……你們兄弟相爭,扯上我一個外人幹毛!
黃亮在心底罵了一句,拿不準主意到底要不要將這條線索告訴警方。
遲疑中,手下來了短信,說是在東郊真的發現車輪胎的印記,他們已經在縮小搜查範圍。吃幹飯的跟賣命的,幹活的速度就是不一樣。
黃亮默默的又吐了句槽,及時將消息告知給他做筆錄的小警察。
又過了半個小時,黃亮手機裏有電話進來。他看了一眼號碼,激動得瞬間跳起,光速接通:“有信了?”
這頭的屬下都快要急哭了:“亮哥,我們找到了輛車子,不見人。”
黃亮爆了句粗,怒吼著讓他們繼續找。
消停片刻,和他相熟的警察來電話,說是夜釣的人在河下遊撈起個人,讓他速速過去確認。
俞知遠不會真掛了吧?黃亮結束和警察的通話,雙腿一軟,站都站不穩。
同一時間,遠在C市的明珠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下意識的叫出俞知遠的名字。她打開床頭的台燈,看了下時間,到底放心不下的給他去了個電話。
“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明珠聽著話筒裏不喜不怒的機器女聲,手一鬆,手機瞬間滑落到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