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安推著林瀟燃,按著林瀟燃指引的位置,來到了吳煙的墓碑前。
照片上,吳煙朝鏡頭矜持地露出微笑,眉宇間暗藏著散不去的憂鬱,五官難掩清麗秀雅,林瀟燃告訴沈以安,這是吳煙三十歲時照的照片,至今沈以安還保存著,在那些陰暗的日子裏,給予林瀟燃堅持下去的希望。
林瀟燃彎下身,把木槿花輕輕地放在吳煙的墓前,像是孩子一般,和墓碑傾訴著最近發生的事。
沈以安把墓碑旁的枯葉仔細地撿放到一邊,林瀟燃飽含柔情的眼神望向沈以安,對照片上的吳煙說道。
“媽媽,這是沈以安。”
林瀟燃告訴沈以安,每當自己覺得無助時,便會來這,朝著墓碑傾訴自己無處宣泄的情緒,回了林宅,他便又是那個在外人眼裏冷漠堅強的林瀟燃。
當林瀟燃漸漸願意剖析這些年來掩藏著的傷疤,不設防地讓沈以安接觸自己脆弱的一麵時,沈以安知道,那是林瀟燃的真心。
在臨走前,沈以安最後望了一眼淡淡笑著的吳煙,在心底對她說:“林瀟燃真的很優秀,他理所應當擁有幸福。”
因為沈以安是高一的老師,所以不像古紅梅,還要延遲放假時間,所以今年寒假,沈以安便計劃帶林瀟燃一起回家看看父母。
當沈以安打電話告訴夫妻倆自己交了男朋友之後,沈母便一直叮囑著女兒帶回家給他們看看,林瀟燃也欣然應允了沈以安的提議。
沈以安告訴林瀟燃沈父的腰疼愈發嚴重了,林瀟燃便詢問了Q大幾個涉及醫學的朋友,讓他們推薦了一款腰部的治療儀,並從國外訂購,給沈父郵了過去。
沈以安感動於林瀟燃的上心,當沈母打電話問起時,毫無保留地狠狠誇讚了林瀟燃,讓沈母對林瀟燃的印象更佳。
於是,在離過年還有一段日子時,林瀟燃和沈以安便動身乘飛機去了M鎮。
這次沈以安沒有告訴夫妻倆自己明確的到達時間,囑咐兩人在家裏安心等著,沈以安從路邊招了倆出租車,把兩人的行李放在後備箱,林瀟燃借著沈以安的力微微站起,司機見林瀟燃不便熱情地過來幫忙。
車上,司機看著相貌般配的沈以安和林瀟燃,帶著M鎮的方言笑嗬嗬地問道從哪回來的。
沈以安笑了下,答道:“B市。”
司機師傅轉著方向盤,與沈以安聊起了天,被司機的熱情所感染,林瀟燃偶爾也是帶著笑意回幾句。
下了車,沈以安循著記憶找到了沈家的房子,大街上熱熱鬧鬧的,偶爾有人好奇地看向沈以安和林瀟燃兩人,眼神帶著好奇,卻沒有惡意。
沈以安敲了敲帶著鐵環的木頭們,帶著毛線手套的左手還牽著林瀟燃,下車前沈以安怕林瀟燃凍著,硬是讓他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層層包裹,要知道,M鎮和不比B市,冬天氣溫低得很。
那邊沈母聽到了敲門聲,料想到是女兒回來了,聲音掩飾不住欣喜:“來了來了。”小跑穿越院子給沈以安開門。
沈母打量著隻露出眼睛和鼻子,坐在輪椅上的林瀟燃,彎了彎眼睛:“趕緊進來,外麵冷。”
沈父也笑嗬嗬地迎了出來,主動扶著林瀟燃坐到沙發上,讓林瀟燃喝茶吃點心。
“聽喬喬說,你是Q大的啊?”沈母看著摘下帽子和口罩的林瀟燃,露出的臉俊秀貴氣,周身的氣派也不像普通的孩子,越看越喜歡。
“嗯是的。”林瀟燃看沈母慈眉善目地盯著自己看,原本見家長有些緊張的心情也莫名安定了下來。
沈父不自覺點燃了一根煙,沈以安出聲道:“爸爸,讓你少抽點煙的。”
沈父“嘿嘿”一笑,對女兒的話頗為無奈:“癮頭上來了,你問問你媽,這一年我是不是少抽了。”
沈母嗔怪地望了沈父一眼,林瀟燃拉過旁邊的行李箱,從裏麵掏出幾條煙來,一看便不是普通的牌子。
“喬喬說得對,叔叔不能抽得太猛。”嘴上雖這麼說,林瀟燃把煙放在茶幾上,道:“這些煙是我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比普通的煙草要純淨些。”
沈父給了林瀟燃一個“你小子上道”的眼神,拿起來看了看,交給了沈母道:“好好,都聽你們的。”
沈以安到廚房幫沈母擇菜做飯,沈母看了眼客廳正和沈父聊天的林瀟燃,搗了搗沈以安道:“比你小個四、五歲吧。”
以前沈以安在電話裏跟夫妻倆說過關於林瀟燃的大致情況,兩人原本對與腿部不便的林瀟燃還有些疑慮,但親眼見了,覺著即使在生活上確實有些不方便,但兩人一看便是真心喜愛彼此,這樣也就夠了,沈母倒不在意別人的目光,隻要女兒能夠過得幸福快樂,那他們也就滿意了,況且林瀟燃相貌不俗,又是Q大的高材生,兩人之間也不存在配不配得上一說。
其實沈以安並沒有告訴沈母林瀟燃原本是家族的繼承人,沈母還因為,林瀟燃隻是個家庭條件不錯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