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天大聖很鬱悶。
當初白遇春來的時候，一聽說要送他功法，簡直是興奮異常，立刻就答應了自己所有的條件。
怎麼這個小混蛋這麼多屁事？左一個不行右一個不行的，這情形看起來居然有些像是自己求著他收下？
你還要理由？
行。
老子給你。
移天大聖搓了搓被氣得有些僵硬的臉頰，然後淩空一指。
那晴朗的天空之中登時出現一隻鏡子，而那其中倒映景象正是青城山的山門！
移天大聖語氣有些不善：“你且自己觀看！”
乾用九正納悶間，忽見那鏡中視角開始移動，宛如FPS遊戲一般。乾用九追隨著“鏡頭”，在青城山之巔那一片密密麻麻無窮無盡的房舍間快速穿過，忽而那鏡頭視角衝天而起穿破了雲霄。
一座懸浮在雲海之上的倒峰山出現在乾用九的“麵前”。
“這是……”
“青城的倒峰山，是他們最為核心之所在，通常是掌教坐鎮於此。”移天大聖解釋道：“你且再看！”
隻見那晴空當中的鏡子之上，映射出倒峰山之下的山體上，有一隻八卦圖封印的青銅大門。
移天大聖一撚手指，輕生叱道：“破！”
那鏡中畫麵急速靠近大門，然後畫麵一黑，竟是進了大門之內。
隻見那門內，竟是一片無窮無盡，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黑暗空間，點點火光皆來自一隻隻鐵籠之上的插著的火把。
宛若繁星。
而那地麵，則是沒膝的髒水，哪怕未曾身臨其境也能隱隱感覺到惡臭。
“看清了嗎？”移天大聖冷笑道：“正道宗門……真麵目也不過如此罷了。”
乾用九沉默了。
他看到每一隻籠子裏，都用巨大的鐵鏈鎖著一頭頭或巨大或嬌小的妖怪，也有為數不少的人類修士。
但無一例外，他們都被穿破了琵琶骨，那些鐵鏈上血跡斑斑，有些囚徒那長期被浸泡在水中的下半身都腐爛了開來，甚至白骨外露，蛆蟲湧動。
這些囚徒一個個神情木訥而又委頓，宛如木雕泥塑般枯坐在臭水之中，他們動一動，也不過是偶爾伸手從腐爛的傷口中掃落一堆蛆蟲。
就在此時，那地牢之中忽然響起一道如若天雷的聲浪：“爾敢窺探！”
哢嚓！
那懸在晴空中的鏡子登時破碎。
乾用九沉默良久。
移天冷哼一聲：“你是不是還要懷疑是我用幻象騙你？”
“沒有。”
乾用九緩緩搖頭，“若是沒有那聲浪，我會懷疑——我在那聲音當中，感知到了與靜薇相似的真元波動，應該是來自於青城的某位大能。”
移天大聖“咦”了一聲道：“你居然感知如此敏銳？既然如此，你還覺得所謂正道是正道？”
乾用九沒有沉默著，思緒如潮。
今日這一番所見，確是大大超乎了他的預料之外，給他帶來了擊大的衝擊。
移天大聖見他不語，便譏笑道：“你一定是想說，這些都是罪大惡極之人，罪有應得吧？”
乾用九搖頭，“你活了不知道幾千年，看人卻是著實不準——我沒有如你所說般想法。正義之所以是正義，首先是程序上的正義，其次是價值上的正義，再次是道德上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