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端起碗,咕嚕嚕將冰冷的茶水灌進肚子,可心裏那團蹭蹭燃燒的火焰,卻壓根沒辦法止住,從懷裏拿出銅板扔到桌上,憤然起身,動作太大以至於身下的木凳子竟哐當摔翻倒地。
正聊得興起的三個男人詫異地轉過頭來,白靈兒麵無表情的瞪著他們:“這年頭,長舌的不止是女人,就連男人也一樣,妄論皇家人,不怕掉腦袋嗎?”
說完,她冷著臉轉身就走,徒留下三個被罵得滿頭霧水的男人麵麵相覷。
這女人有病吧?誰得罪她了?
白靈兒埋頭走在街道上,垂落在身側的拳頭握得緊緊的,渾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
“主主人”白白戰戰兢兢的開口,它不能害怕,主人在難過,它應該站出來安慰主人受傷的心靈!咽了咽唾沫後,它再度說道,“你別為了這些不重要的人生氣,氣壞了自己的身體不劃算的。”
這個笨蛋!
紅紅默默腹誹,它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給主人火上澆油嗎?
“主人,咱們還要去鐵匠鋪嗎?”紅紅立馬出聲打圓場。
“三妻四妾,於他而言,天經地義。”沒等白靈兒按捺住心裏的憤怒,沉寂多日的白蓮,竟詭異的冒出一句話,它隻是看不過去主人自欺欺人,她是靈泉的主人,本就不該被這等小事擾亂心性,於修煉沒有半點好處。
白靈兒胸口堵得要命,這種事就算它不說,她也知道!
“白蓮你這家夥,就不能閉嘴嗎?”紅紅斥責道,“沒看見主人在難過嗎?你還往主人的傷口上撒鹽,太過分了。”
“就是就是。”白白用力點頭,同紅紅一道聲討白蓮,活像它幹嘛啥天怒人怨的事兒似的。
兩個小家夥在替白靈兒出氣,可聽著這些話,她卻一點欣慰的感覺也沒有,隻覺得心髒中了數箭。
它們真的是在幫自己,而不是在刺激她嗎?
心頭翻騰的難受,被無力與鬱悶取代。
一番插科打諢後,白靈兒勉強穩定了情緒,說起來,她和莫長歌又沒什麼關係,他和別的女人有怎樣的過去,又有怎樣的未來,她管得著嗎?
白靈兒逼著自己將這件事拋開,邁開雙腿,去了鐵匠鋪。
蒸餾器還未完工,約莫還得三五天,她失望的回了黃玉齋,王氏很是意外大女兒今日回來得這般早,剛想問問她有沒有吃過午膳,話還沒說出來呢,白靈兒已踏著急切的步伐衝進臥房,還把房門重重拍上。
進屋後,白靈兒立馬鑽進空間,直衝茅屋。
她要多練些藥屯著備用,站在爐鼎前,操控著靈火將藥材一一扔進鼎中。
白白不敢跟進去,隻能在茅屋外踮著腳朝裏邊張望。
嗚!主人的臉色好難看,它要是進去一定會被主人遷怒的。
“出息!”紅紅在它的腦海中輕斥一句,很是不滿意小夥伴懦弱的做法。
“你行你去啊。”白白反唇相譏,哼,想讓它去做勇士,它才不要呢,主人明擺著心裏不舒坦,這會兒誰靠近誰倒黴。
它好不容易才擺脫掉吃青椒的苦日子,過上每天被蘿卜包圍的幸福生活,才不想去自討苦吃,雖然它很擔心主人沒錯啦。
紅紅頓時懨了,它也不敢啊。
白靈兒在空間裏呆了整整一下午,直到丹田裏的仙氣瀕臨空耗,她才停止煉藥。
“主人。”白白在屋外躊躇許久後,才猶猶豫豫地伸出一隻腳,邁進了門,一雙兔子眼含著幾分擔憂。
進屋後,它嗅了嗅滿屋子的藥香,這味道和平時煉製的不太一樣,當歸的味道太濃,隻怕煉出的藥膏沒法用。
“嗯。”白靈兒恍惚的應了一聲,精神有些低迷。
“主人,你要是想去就去吧,白白支持你。”主人人在這兒,可心早就飄到其它地方去了,別以為它看不出來。
“我沒想去哪兒啊。”白靈兒嘴硬的不肯承認。
白白擺出一副明察秋毫的表情,兔爪子指了指爐鼎,無情揭穿了白靈兒的謊言:“主人你撒謊!你明明心裏就藏著事,不然,怎麼會連藥材的分量加多了,都沒注意到?根本就是心不在焉想著白天在街上聽到的那件事嘛。”
她沒有
白靈兒不想承認,可對著最了解她的白白,否認的話到了嘴邊,竟說不出口。
“主人,人家還沒見識過青樓呢,不如你今晚帶人家去開開眼?”紅紅連台階都給白靈兒找好了。
她有些意動,猶豫片刻後,一咬牙,去就去!她隻是為了帶小夥伴長見識,才不是為了二呆。
離開空間後,白靈兒找到劉孜,問他要了件袍子,打算喬裝打扮一番再去紅袖坊。
她剛換好衣物,束好長發出門。
王氏正在臥房和白寶兒一起哄著明兒,白祁耀在後院兒蹣跚練步,沒察覺到白靈兒的離去,劉孜有所覺察,本想同她一道出去的,卻被白靈兒一口回絕,隻說自己要去安定街,有點事兒處理,就把他給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