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進去一趟,去左邊兒廂房,問問那姓張的,老娘要的休書他寫好了沒有,要是寫好了,你幫老娘拿出來,怎麼樣?這事簡單吧?”女子見白靈兒年紀輕輕,想著她肯定不會錯過這賺錢的好機會,自說自話地道。
“休書?”臥槽,她腦子確定沒進水嗎?這年頭,還有主動求休書的?
“不幹你事,用不著你多問,去辦吧。”女人不想多說,她現在隻想拿到休書,然後離這個鬼地方越遠越好,一輩子不願意再回來。
“我不”白靈兒剛想拒絕她,誰料,就在這時,身後那扇門又吱嘎一聲開了。
原來是老嫗見著她被這張氏糾纏,急匆匆告訴了張海信,張海信怕把她牽連進來,拖著病怏怏的身體出了門。
“喲,姓張的,你終於肯露麵了嗎?老娘還以為,你這輩子要藏在裏頭不肯出來呢。”女人第一個發現他,尖聲諷刺,那口氣,那神色,哪兒像是在和枕邊人說話?
白靈兒眸光微冷,這女人說得太過了些。
“咳咳,老板,您快走吧,這兒我來處理。”張海信不願搭理她,而是祈求白靈兒速速離去。
他已經夠丟份兒的了,這事再被老板知道,指不定老板會如何看待他,若因此丟掉這份工,那就糟了。
“老板?你倆認識?”女人像是發現什麼秘密般,大叫一聲,“好哇好哇,姓張的,你能耐挺大的,連老板也被你搞到手?有了新人,你還死抓著老娘這個舊人不放做什麼?是男人,你爽快點,把休書給老娘,少婆婆媽媽。”
“你!你!”她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張海信隻覺眼前此人分外陌生,成親六年,他突然發現,自己從未看清過枕邊人的真麵目。
“你什麼你?休了老娘,你不正好能和這位姑娘雙宿雙飛嗎?再也不用躲在暗處偷.情,多好的事兒啊。”女人越說越離譜。
白靈兒眼見教書先生快背過氣,把心一橫,笑吟吟地朝女人走了幾步:“夫人,你肩膀上有灰,我給你拍拍。”
手掌輕拍著她的肩頭,在無人注意到的地方,偷偷將迷.藥的粉末灑到她的脖頸上。
“少用你的髒手碰”女人一把將白靈兒推開,話沒說完,腦子暈乎乎的,踉蹌幾下後,竟一頭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夫人?夫人!?”白靈兒愕然驚呼,眼底有笑意閃過。
這下子,總能讓她稍微安靜點了。
“心兒!”張海信飛撲過來,被病痛糾纏的身體仿佛充滿力氣般,將人抱起來,驚慌失措地回到四合院。
四合院隔壁住著位赤腳大夫,張海信慌忙找上門,求著老大夫替娘子診脈。
他著急的模樣,與張氏方才無情的樣兒如兩個極端。
白靈兒張了張嘴,很想說,這人隻是睡著了而已。
大夫診脈後,結論果真如此,張海信的身體似在瞬間被抽空,跌坐在地上,似哭非哭的道:“那就好,那就好。”
等到他整理好情緒,央著大夫好讓娘子歇息會兒,在大夫同意後,才拖著疲倦而又沉重的步伐出了門。
白靈兒一直待在屋外沒走,見他出來,有些欲言又止。
“對不起,讓老板你受驚了。”教書先生滿臉頹然地說道,很自責,因為自己的家事而把老板牽連進來。
“小事一樁,沒必要放在心上。”白靈兒大度地笑道,隨後,才問,“如果不介意,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她是真的很好奇,也想為夥計解決煩惱。
張海信沉默了良久,才終於把事兒說了出來。
事情呢,很簡單,不過是一出家庭倫理劇,他的妻子也曾同他有過一段琴瑟和鳴的日子,當時,他寒窗苦讀多年,隻想考上功名,可惜,科舉時名落孫山,本想著來年再試一次,為此,他苦心讀書,家裏的生計都得靠娘子撐著,三年前,他再次落榜,家中已揭不開鍋,隻得出門做老師,尋了個教書的差事,奈何,私塾裏講的是資曆、輩分,縱然他有學識,卻因從未給老板送禮,而被私塾清洗走。
就在這時,他見到美容店招工的告示,想著有份工做著,將生活拖走就行了,這才前來應聘。
誰想,他那妻子,竟在他教書的這段期間結實了周家二公子,那人有錢有勢,出手又大方,過慣了苦日子的張氏,很輕易就被那些紙醉金迷的生活所迷,慢慢的,兩人暗渡陳倉,如今,她更是鐵了心,要和自己和離,和離不成,竟不惜要休書,非要舍了家,與那周公子在一起。
聽完整個故事,白靈兒不知說什麼好,這就是現實,殘忍且血淋淋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