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但此人定非等閑。”不可不防,莫長歌神色分外凝重。
“白白,你說要是把靈泉水倒進漠河,能將毒全部稀釋掉嗎?”白靈兒蹲在河岸邊上,在腦海中與白白交涉。
白白愣了一下:“不行的,靈泉水沒那麼多啊。”
漠河長達幾十裏,需要多少靈泉方能盡數稀釋幹淨?主人根本是異想天開。
白靈兒也曉得這法子不靠譜,但被白白一口否決,心裏仍有幾分失望。
“哎。”她麵露些許惆悵,隨即,咬緊牙根道,“要是被我知道是誰幹的,我一定要喂他喝這河水,讓他也嚐嚐中毒的滋味。”
“嗬。”莫長歌樂出聲來,她這般孩子氣的話,倒是挺少見的。
“你笑什麼?我說的話很可笑嗎?”靈兒眼露凶光。
“不,很可愛。”他揚唇誇道,眸中溢滿了寵溺的光暈,沒等白靈兒炸毛,便將話題轉開,“本王明日便派人動工封河。”
“封河?”他要將漠河封埋掉?
“這裏是惡疾的源頭,隻有封掉此處,方能治本,更何況,下毒之人若得知漠河被填,定能猜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然暴露,敢對五城百姓下手的,定是個膽大妄為之輩,或許能借此引蛇出洞,誘他主動現身。”莫長歌猜不到是何人所為,但僅從對方幹的事推斷,那人膽子極大,且手段凶殘,無法無天至極,這種人若曉得事跡敗露,定會有所行動。
他要做的,是以靜製動,引那人露出馬腳。
“能行嗎?”白靈兒心裏沒什麼底,“萬一那人沒出現怎麼辦?封掉漠河,百姓們吃什麼,喝什麼?”
這裏是附近唯一的一條水源,若是填掉,就會讓百姓陷入缺水斷糧的境地裏啊。
“總好過被惡疾所困,日日等死的好。”莫長歌沉聲道,話語直白且犀利。
也是。
白靈兒越想越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點點頭:“那就這麼辦吧,反正,也沒有比這個辦法更好的了。”
解不掉河裏的毒,百姓們就算現在被治好,將來繼續飲用漠河水,又會毒發,而且,來往的外地人說不定也會因誤食了漠河的水源,染上怪病,毒若擴散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將漠河填上,是眼下唯一的辦法,至於未來百姓的生活,等熬過這一關再去想也不遲。
莫長歌回到鎮上後,雷厲風行地將填河的命令下達,為了防止百姓心生抱怨,他親筆寫下告示,命孤狼張貼在城牆下,向百姓們解釋,城中瘟疫乃是因這條河所致。
老百姓是淳樸的,亦是善良的,朝廷在他們心目中,那就是天,是庇護他們的神,既是朝廷調查出的結果,絕不會有錯。
當這份告示張貼出去後,百姓紛紛響應,大力推崇填河的舉動。
誰都不想死,比起沒有水源,他們更想保住性命。
想要將漠河封埋,工程量巨大,莫長歌隻能先集結好城中還未毒發,有勞動能力的將士及男丁,並向百姓征用一切可以用的工具,哪怕是幹農活的鋤頭,也在其中。
浩浩蕩蕩數千人在登記過姓名後,第二日便要出發前往白連山,那裏土壤肥沃,山石頗多,用來填河最適合不過。
夜裏,鎮中一改白日的冷清,倒是變得熱鬧起來。
那名得救的百姓挨家挨戶宣布喜訊,逢人便說自己得救了,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如一陣旋風,很快,就在鎮上傳開了。
鍾太醫走到哪兒,都被人簇擁著,幸存的百姓跪地祈求他出手救治自己,做太醫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次感受到被人當作在世華佗的滋味。
好在莫長歌早就料到會有此等情況出現,命令他先安撫好百姓。
好不容易從熱情的百姓中脫身,回到衙門時,鍾太醫欲哭無淚地看著自個兒淩亂的衣袍,這叫什麼事兒?
他本想找王爺說說這事,可剛進屋,就瞧見廳中正悠然享用晚膳的一男一女,步伐猛地頓住。
還是別進去了,免得打擾王爺的雅興。
鍾太醫立馬改變主意,這種時候進去破壞王爺的二人世界,絕對會被王爺記恨。
他偷偷離開前院,無聲無息回了房間。
“二呆,你不打算把這裏的事告訴朝廷嗎?”白靈兒咬著筷子,滿臉困惑地問道。
“本王本就打算今夜上折,派人快馬加鞭送回京城,沒想到啊,你同本王竟心有靈犀,連想的事兒也是同一件。”莫長歌一邊解釋,一邊還不忘占她便宜。
他特地咬重心有靈犀四個字,還衝白靈兒拋去一記魅力四射的勾人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