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兒臉色微變,忙將話題扯開:“誰說的不重要。”
“果然是它。”狹長的雙眸細細眯起,眸光深邃。
明知自個兒躲在空間裏,二呆是見不到的,但白白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總有種要倒大黴的錯覺。
“它同你說了什麼?”莫長歌暗暗記下這筆帳,接著又問。
“該說的都說了。”靈兒詐道。
“嗬,是麼?”他不太相信呢,若白白當真聽清了全部的談話內容,靈兒的表情絕不會如現在這般輕鬆,畢竟,那些話代表著他與皇兄決裂,或許還會從此以後站在對立的立場上啊。
“你還是打算隱瞞我嗎?”白靈兒摸不清他的心思,臉色稍顯黯淡,她能理解二呆為自己好的想法,可是偶爾,她也想知道他遇上了什麼難題啊。
“別總是皺眉,”莫長歌伸手抵住她的額心,“本王沒說不告訴你。”
“那你倒是說啊。”靈兒眸色一亮,激動地緊盯著他。
“朝堂有抑商的想法,卻不知怎的走漏了風聲,使得各地不少城鎮中的商賈得了信兒,如今,他們聯手反抗朝廷,皇兄在為此事發愁,”莫長歌撿了些能說的,說給靈兒聽,“本王手底下店鋪頗多,算得上富甲一方,皇兄宣本王進宮,是想同本王商量,讓本王出麵響應朝廷的號召,有第一個人站出來,或許能影響一些商人的想法。”
他麾下店鋪遍布全國,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首富,若他出麵帶頭,局勢將會反轉,縱然一些商賈頑抗到底,也不過是些小商人,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抑商?”白靈兒第一次聽說這事,“朝廷想遏製商人的發展嗎?”
“不錯,祖父傳位於父皇前,國庫曾有幾次告急,為積存銀兩,發放邊陲各地將士的糧餉,朝廷曾頒布旨意,將私田兜售給商人,從而使得商人的地位節節攀升,不再是過去進貨、倒賣的中間人,眼下國庫豐盈,各地商賈家大業大,皇兄擔心如此下去,商人將掌控住天下命脈,便想出抑商的法子,將商人打回原形。”莫長歌耐心地把前因後果說清,卻隱瞞了太子突然在暗中默許朝臣進言抑商的真正原因。
白靈兒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
“商人隻是中間人,買賣做得再大也大不到哪兒去,可如果能自給自銷,積攢的財富將會讓朝廷恐懼,所以太子才會產生這個念頭啊。”
“說對了。”莫長歌麵露幾分讚賞,她的腦袋瓜子轉得挺快,不愧是他瞧上的女人。
“你沒答應對不對?”不然,太子也不會怒斥他了。
“本王為何要做損人不利己的事?”莫長歌挑眉反問,“把到手的買賣轉手交出去,本王有那麼傻嗎?”
更者,一旦他手中沒有了能讓皇兄不安的財力,皇兄會放過他嗎?
莫長歌不知道答案會是什麼樣的,若是過去,他孤家寡人一個,拿全身家當豪賭一場,也無妨,可現在,他有了在乎的人,即便是為了她,他也不允許自個兒有事。
他賭不起,更輸不起。
暗芒在眼眸深處湧動,雙目似漩渦,深邃幽冷。
“可是,拒絕了太子的提議,會影響到你們倆的兄弟情分啊。”白靈兒有些糾結,她不認為二呆的做法是錯的,又擔心他會因此惹來帝王的不滿。
“若是手足至親,豈會因這點小事產生裂痕?”莫長歌雲淡風輕地說道,嘴角微彎,隻那笑,難達眼底。
這話有點道理。
“那你們最後達成一致了嗎?有沒有商量出什麼兩全之法?”
“暫時沒有,具體的事兒,還得等到明日早朝與群臣詳商,這事關係到天下商人,急不得。”莫長歌點到即止,眸光一閃,翻身將靈兒壓在身下,“事情問完了?你也該歇息了,再不睡,本王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出爾反爾哦。”
“我現在就睡。”白靈兒嚇得急忙掀開被子,蒙住腦袋。
她可愛的反映惹來莫長歌一聲輕笑。
這丫頭,還真以為他是那急色之輩嗎?
右手在背後一揮,一股內力撲滅了帳幔外木桌上閃爍的油燈。
靈兒心裏裝著事按理說,應是睡不著的,但她運動過度,隻一會兒,就陷入了夢鄉,一夢直至天明。
王家人早早地起床洗漱,王氏在廚房裏忙活著為家人準備早膳,白祁耀找到劉孜,趁他進宮前,拜托他寫了封家書,想寄回白家。
劉氏聽說要給親家寫書信報喜,臉色變得不怎麼好看。
她的女兒在婆家吃了多少苦?那家人這麼多年來,不僅沒收斂,反而愈發過火,對他們再好,他們也生不出半分感激,她著實不想同白家人扯上半點關係,可白祁耀這個女婿,她又是瞧得上的,思來想去,隻能當作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