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駕到,府內所有人立馬到院中接駕。
莫長歌打了個千,禮沒行完,就被太子扶住。
“不必多禮,朕今日來,隻是來探望侄子,侄女的。”
即使嘴上說著以親人的身份過府一聚,但那一聲朕,卻仍讓人親近不起來。
太子輕抬眼皮,迅速掃了眼身前跪著的眾人。
“這幾位想來定是十弟手下的親信。”他精準地找出了九名管事。
被點名的管事齊聲高呼萬歲。
太子滿意地笑了,可若細看,他的那雙眼睛卻無一點溫度,冷若幽潭。
夜宴開始前,太子特地命嬤嬤把今天的主角帶來。
永毅和永安乖巧地靠在嬤嬤的懷裏,唇紅齒白的粉嫩樣兒,引得在座不少貴婦眼冒紅心。
“十弟,你家永毅倒是有幾分崢兒小時候的樣子。”
太子伸手接過永毅,熟練地抱在懷中,嘴裏不經意冒出的一句話,卻讓席上整個氛圍為之一僵。
白靈兒偷偷在桌子底下拽住二呆的衣袍。
太子這話,分明是在暗示二呆有造反之心,不然,怎麼會拿醜醜與明兒做比較?
朝臣更是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個個垂頭裝死,恨不得把自己隱形,在場或許隻有王家人沒聽明白太子的言下之意。
莫長歌嘴角一彎,幽光閃爍的眸筆直迎上太子審視的目光。
四目交對,仿若有電流滋滋跳躍。
半響後,他率先收回視線,起身提起白玉酒壺,為太子斟了杯酒。
“臣弟卻是瞧不出永毅和崢兒有何相似之處,皇兄怕是記錯了。”
太子的神色緩和了些許,仰頭笑道:“哈哈,十弟所言甚是,朕一時記差了,該罰!”
他爽快地將杯中美酒喝盡,院子裏凝重的氣氛,似乎也隨之消失,又恢複了早先的熱鬧。
靈兒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抬手往額上一摸。
臥槽,她居然嚇出了一頭的冷汗,餘光往莫長歌麵上瞄去,他竟麵不改色,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仿佛並未覺察到剛才的危險氛圍。
白靈兒默默在心底為他豎拇指,這份臨危不亂,處事不驚的功力,她服!
除卻這一小段變故,整個晚宴再無意外狀況發生,太子似乎心情極好,時不時同莫長歌談笑,一派兄親弟恭的和睦畫麵。
天色已有些暗了,黎叔送走最後一批賓客後,便吩咐下人著手打掃清潔,他正欲關門,哪知門外,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從小道盡頭走來。
在燈籠散發的光暈下,黎叔細細觀望一陣,可算是看清了對方是誰。
“十二皇子?”
“噓,”莫鳳生做賊般往四下瞄了兩眼,“小聲點,本皇子是瞞著皇兄偷溜出宮來見十哥的。”
要是被皇兄知道,鐵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黎叔了然一笑,側身放他進門。
“主子剛同王妃回房歇息去了,您請在廳中稍等片刻,老奴這就去通傳。”
莫鳳生點了點頭,卻沒進前廳,反而在院子裏轉悠,好奇地打量著這座建好後,他一次也沒來過的大宅。
嬤嬤抱著忽然哭鬧不止的醜醜來長靈居尋靈兒。
安分一天的小家夥也不知怎的,從剛才起,就開始鬼哭狼嚎,任嬤嬤怎麼哄,也不見消停。
“你去抱抱兒子。”白靈兒推了二呆一下,朝寶寶那方抬了抬下巴。
要想讓兒子不哭,還得看他的。
“這小子,是雷公轉世嗎?”莫長歌嘴裏罵著,可手上卻很是溫柔地把兒子接了過來。
醜醜剛鑽進他的懷裏,哭聲立馬停了,長著幾撮毛發的腦袋,親昵的在二呆的胸口上蹭了蹭。
“髒死了。”莫長歌嫌惡地睨了眼弄髒的衣襟,很有一股衝動想把兒子扔掉。
好不容易送走了賓客,他本打算著同靈兒溫存一番,現在可好,這混世魔王一攪合,興致徹底沒了。
白靈兒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誰叫醜醜隻粘你呢?你就忍忍吧。”
說著,她抬眸看向嬤嬤,又問了問永安的情況。
“小小姐很乖,早早就睡了。”
與醜醜調皮的性子相比,永安顯然更加好帶,除了尿褲子和肚子餓,基本不哭,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宛如一個吃貨。
莫長歌好不容易等著醜醜睡著,剛把小鬼交給嬤嬤帶走,鹹豬手還沒來得及擱上靈兒的腰肢,房門忽地被人拍響。
俊臉徒然一黑:“該死!”
“快去開門,說不定有什麼要緊事找你。”白靈兒憋著笑說道,默默在心裏為二呆點蠟。
某人陰沉著臉一把拉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