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這樣?”當林軒意識到黑人的真實身份時,不禁心情沉重。
“這就是命運。”黑人仰天長歎。
林軒伸手攙扶對方,但黑人跪行閃避,向林軒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才慢慢地站起來。
“你明明是亞洲人,明明是頂天立地的英雄,怎麼會變成這樣?”林軒仍然無法釋懷,仿佛眼睜睜看著一顆璀璨明星隕落在黑暗的荒野之中。
黑人揮手,一把擦去了眼角熱淚:“朝中重臣有人豢養了南洋鬼畜師,能夠以‘養小鬼’的方式改變死者進入六道輪回後的命運。我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在行刑當日,鬼畜師混入行刑隊中作法,用披發侏儒小鬼壓製在我們六人的泥丸宮上,使我們遠離輪回之門,無法死後超脫。幸好有藏地‘四大林’中的九位**師援手,在法場結下了‘神山壇城’,成功地破解了鬼畜師的詭計。可惜的是,那一戰十分激烈,鬼畜師在九門禁軍神機營的助力下,製造了‘行屍走肉降頭大陣’,曆時二十二天,屠戮九**師,再次粉碎與我一起就義的五人靈魂,隻有我一個人僥幸得以逃脫。隻不過,我的身體、靈魂、命運都遭到了南洋降頭術的詛咒,此生不能再見日光,永遠無法洗白,隻能寄生於漆黑皮囊之內……”
這段曆史隻用一分鍾就能講完,但黑人所受的折磨、屈辱卻已經接近人類的忍耐極限。
藏地曆史上,的確曾有1900年之前的“四大林九**師失蹤案”,但那個案子發生在遠離拉薩的京城,是四大林的勢力無法插手之地,所以該案子最後隻能是不了了之。
“命運的撥弄總是有其特殊目的的,上天留我不死,原來就是為了在這裏迎候你——”黑人含淚而笑。
恰在這時,山洞之中再次響起驚天虎嘯,一隻體態雄健的猛虎狂奔而出,獵殺五人之後,徑直奔向黑人背後。
林軒一把將黑人推開,正麵迎擊猛虎。
山洞中老僧的功力深不可測,無論是剛剛的“大般若龍象功”還是現在的“藏地虎賁術”,都是早已經失傳的遠古神功,其精髓是“聚氣成形、以形殺人”。簡單比喻,就等於泥沙、鐵砂不可能將敵人一擊必殺,但如果匠人們將泥沙攢為石球、將鐵砂鑄成刀劍,就等於將無用之物煉化為超強武器,其殺傷力能夠驟增萬倍。同樣,高手的內力來去無形,就算修煉到劈空掌、擒龍手、控鶴功等武功的最高明境界,仍然是用“無形掌力”去殺人,費心費力,效率卻無法達到極致。
“大般若龍象功”是藏傳佛教獨有的武功,必須以大雪山的終年極寒為根基、以藏地寺廟古跡為中樞、以藏地佛經中高深艱澀的理論為先導,前呼後應,一氣嗬成,才能發出龍、象、虎形的殺戮大招。
一瞬間,林軒感受到了那猛虎全身挾帶著的狂暴殺機,眼中明明隻是一隻老虎,映射到心靈之內,卻像是金戈鐵騎、千軍萬馬呼嘯而來。
林軒在這一刻隻做了一件事,就是做出了高台跳水運動員的入水動作,拔地而起,雙臂前伸,雙掌合十,十指並攏,將自己變成了一個狹長的“楔子”,刺向那狂奔而來的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