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鍾到六點鍾之間,林軒短暫地睡了一陣。
他一直都在做一個昏亂、混沌的夢,掙紮、咆哮、奔逃、驚懼……夢裏,他幾次麵對堂娜,又幾次麵對田夢,一個是念念不忘,一個是無法割舍。
年輕人最容易在愛情之中迷失,關己則亂,關情則亂,這已經是人類思維領域中的痼疾與盲點。任何人一旦進入到這個領域,就會被自動禁錮,成為感情的俘虜。
即使在世界上某些國家裏是實行一夫多妻製或者一妻多夫製,一個人可以有很多配偶,可以與很多異性並肩走完一生,但是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不可能把自己的感情分為平均的幾份,一視同仁地分給不同的異性。
更何況,林軒從小所受的是一夫一妻製的傳統教育,不可能同時愛著兩個人,必須在兩個女孩子之間做取舍。
這種藕斷絲連、顧此失彼的割離,的確讓他痛不欲生。
“人活著,總要講道義吧?為了某一個目的來藏地,總要有個結局吧?你要的真相就在那裏,為什麼不能更進一步,把真相揭開呢?”有個聲音在他耳邊不停地重複。
“真相?”林軒在夢裏自嘲地苦笑。
進入西藏、查找真相——這就是組織交付的任務,也是他心裏夢寐以求的奮鬥終點。
藏地三年、山底數月,他似乎離真相越來越近,但那卻不是他想象中的所謂“真相”。
世人認為的真相是——無論誰獲得地球軸心的掌控權,都能輕易地訓練出天下無敵的“不死勇士”,征戰全球,稱霸宇宙。
“地球軸心”這個理論一出現,就是跟“天下霸權”聯係在一起的。
二戰之中,不管是納粹元首還是美國總統、英倫首相,都是衝著“天下第一”的目標去的。至1945年二戰結束時,美國成功地達成目標,獲得了最大的政治、經濟利益。直至今日,美國人仍然在享受二戰的紅利,在全球駐軍,成為飽受全球諸國詬病的“太平洋警察”。
中國古語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簡單解釋就是,世界和人生都是一種輪回,有時候三五年一輪回,有時候三五十年一輪回,有時候三五百、三五千年一輪回,但不管怎樣,“輪回”是永遠存在的,周而複始地進行。強大的最終歸於分崩離析,弱小的也會漸漸崛起,光榮高貴的會陷入卑微低下,默默無聞的也能大放光彩。
所以在林軒看來,“地球軸心”的秘密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但獲益者卻不一定是苦苦追尋它的美利堅超級大國、歐美列強或者別有用心的亞洲小國。
中國先秦時左丘明所著《左傳?莊公十年》中《曹劌論戰》一篇就指出過:肉食者鄙,未能遠謀。
古人的智慧總是高瞻遠矚、發人深省的,今日之美國、歐美列強、亞洲小國執著於“地球軸心”,其用意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它們,就是真正的“肉食者”,圖謀非常明顯,連掩飾工作都懶得做。
如果“地球軸心”的秘密落入這一類國家手中,則天下大亂、地球毀滅的日子就不遠了。
在組織中,多的是深謀遠慮、大公無私之輩,所以林軒在他們的教誨下,摒棄了作為“凡俗人”的那些私心雜念,任何時候都能以“為全人類公平”而奮鬥,心中那些“一己之私、一念之差”的鄙俗成分越來越少。
他知道,人無完人,所以從未自詡“完人”,但其精神境界遠超美英首腦、小國領袖。
“即使毀滅,也不能讓‘地球軸心’落在那些人手裏。”即使在睡夢中,他也這樣冷靜地叮嚀自己。
毫無疑問,堂娜、田夢都是為“那些人”服務的,她們兩個表麵看來是俄、美大國的諜報係統大人物,但仔細分析,不過是朝廷鷹犬、野心家爪牙而已,並不能跳出自己的係統,像林軒一樣,為“全人類”而戰。
所以,林軒擔心自己會與她們分列於兩大陣營,最終不得不殊死一戰。
“堂娜死了,這種擔心已經不存在。那麼田夢呢?會不會——”他這樣想的時候,心髒上像被插了一把倒齒尖刀一樣,痛得倒抽涼氣。
在生與死、情感與大義之間,他的選擇異常艱難。
驟然間,他的腦海中出現了無數金字塔形小山,看似雜亂無章、實則井然有序地排列於白雪皚皚的崇山峻嶺之間。
所有科學家的理論分析結論都驚人一致,金字塔與地外生命、外星來客、幽浮飛船有關,其建造方式、建築尺寸都不是昔日的地球人能夠獨立完成的。
所以,埃及大漠裏那些金字塔已經被全天候監控,成為人類地外探索的一個主戰場。
“這裏的金字塔又是何人所建、因何而建?”林軒低聲叩問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