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在錄音中提到了《2012》那部災難電影,令林軒頗有感觸。
當年媒體上鋪天蓋地宣傳其畫麵震撼、想象力瘋狂,而林軒在看過之後,隻是在心底默默地感歎:“人類對於自己的立錐之地之認識實在太淺薄了。”
人類所居之處隻不過是地球的表麵,自以為腳踏大地,腳下有根,實際上卻是危如累卵。就像近百年來發生的數次超級大地震那樣,人類在強震麵前毫無抵禦能力,隻能在山搖地動、家園毀敗之後一邊流淚一邊收拾殘局。
《2012》那部電影是一個披著娛樂外皮的寓言,誰若看不懂它,誰將永不超生。
林軒知道,組織近幾年把目光投向藏地和喜馬拉雅山脈,也正是憂國憂民意識的體現。可惜的是,如果組織能夠早一些跟魏先生這樣的大人物溝通就好了,大家的目標是一致的,力量彙聚在一起,一定會強於單打獨鬥。
“在幾年內,我見過很多華裔中的大人物,上至廟堂重臣,下至江湖隱士,但大家都不相信珠峰旗雲是一種奇特的預兆,而寧願把它看成一種簡單的自然現象。那些所謂的氣象學家更是搬出來各種圖標和數據,來說明它是非常正常的,勸告我無需杞人憂天。可笑啊可笑,如果大自然中的一切都是可以解釋的,那麼這個世界豈不就過於簡單了?人類之於地球,就像蜉蝣之於大樹,前者與後者的力量不成比例。要想好好地活著,人類就要細致嚴謹地研究地球,一步一個腳印地弄懂種種匪夷所思事件。於是,我去見了‘盜墓之王’楊天和楊風兄弟。他們兄弟對抗幻象魔之戰已經成了經典,尤其是楊風,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插入鞘中的名劍,溫文儒雅,謙遜含蓄,但一遇到事,立刻高速行動,一擊必殺……”
林軒對於楊天、楊風的認識與魏先生有著驚人的相似,他曾向組織建言,如果能邀請楊風加入,組織的執行力一定會得到加強。
“楊氏兄弟對我所說的內容非常看重,而且對於西藏十大未解之謎的研究也早就開始,隻不過他們的研究方向為‘香巴拉’。楊風說,查閱了大量資料、走訪了數以萬計的藏地百姓之後,他確信香巴拉是真實存在的。那是個類似於世外桃源的地方,整族人為了躲避戰火,深入山中,自給自足,永不複出。他認為,香巴拉人就是上一代的藏地人或是躲過了地球大毀滅的原住民。隻要找到那個地方,人類就不會懼怕大洪水、大地震之類的毀滅性災難,在大難來臨前,能夠找到退路。當然,如果能夠從香巴拉人那裏知道上一代地球的情況,詳細了解地球的毀滅原因,也能夠及時地通報各超級大國,采取必要的防範措施。那一次,大家談得很投機,雖然沒有立即達成合作意向,但我覺得,自己對於珠峰旗雲的研究並不是孤獨的。從楊家回來,我就著手準備入藏,也就是在這時候,蔣錫礽大師到訪,在我麵前打開了另一扇門……”
林軒在記憶中搜索,竟然想不出這位姓蔣的先生是誰。
他暫時壓下自己的疑惑,耐心地聽下去。可是,魏先生似乎是故意隱瞞,對這位蔣錫礽大師沒有任何詳細介紹。
“蔣大師說,大災難是一定會發生的,但無論是古埃及曆法還是瑪雅人的曆法都存在某種謬誤,該謬誤的產生原因則是他們無法預計到人類對於地球的過度開發,從而造成了地球自轉的加快。近代人對於地球的自毀是空前絕後的,移山填海,毀林耕田,攔河築壩,竭澤而漁,這種種倒行逆施又豈是數千年前的瑪雅人所能預見的?所以,曆法的錯誤導致了大災難來臨節點的變化。現在,科學的計算方法已經失效,大家隻能依靠於像《諸世紀》那種寬泛預言類的書籍,來對未來加以展望。蔣大師還說,藏地絨布寺作為全球海拔最高的寺廟,在預見災難方麵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所以要想尋求某些答案,就一定要到那裏去,親臨其境,叩問內心,方能獲得上天的啟迪……”
林軒仍在想“蔣大師是誰”這個問題,但同時也佩服這位蔣大師的理論。
在物理學家那裏,時間是一種“流”。既然是“時間流”,那麼其流動速度必然不是一成不變的,一定會受某些外來力量的幹擾。比如一隻在假想中可以永動的陀螺,當外界有重物砸下時,陀螺必定會傾倒停轉。同樣,地球自轉、公轉形成的“時間流”也是如此,當地球不堪負重時一定會轉得越來越慢,當地球上的生物全都死於大劫時,地球一身輕鬆當然會越轉越快。
蔣大師的意思是,地球人改變了地球的轉動速度,所以也就大大地改變了“時間流”的本質,令原本精確無比的埃及曆法、瑪雅曆法出現了偏差。於是,所有大毀滅的預言都變成了有驚無險的笑談。可怕的是,大劫沒有來到,但並非永遠不到。那些毀滅人類的大劫難已經成了懸在空中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都可能落下來。
由此可見,這位蔣大師的確是居安思危,高瞻遠矚,透過複雜紛擾的世俗萬象看到了人類世界發展的精髓本質。
凡哲學家必定是悲觀主義者,而這位蔣大師毫無疑問就是真正的悲觀主義者,悲天憫人,胸懷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