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不免會想,我到底是因為什麼樣的機緣離開這世界?又是因為什麼樣的機緣回到這世界?”蔣錫礽展開雙臂,向著那道偉岸的冰牆,“上天給我這樣的機緣,究竟是賦予了我什麼樣的使命?傳說中那些能夠操控星球命運於股掌之中的天啟者,難道也是如此來到世間的?”
林軒凜然,因為蔣錫礽以“天啟者”自居,這是一個危險的訊號。
天啟者,是一個非常獨特的人群,自降生之初,就肩負著重要的使命,身體上帶著獨特的胎記,其靈魂更是如同一顆早就設定好的定時炸彈,在某些時刻自動覺醒,無需別人的教誨,自動執行某種任務。
最令人類感到恐懼的,就是天啟者的使命不一定全都是善的,其中一部分則是“惡”的滋生根源,以“惡”來淨化世界,推動人類社會的大崩潰,從而達到“重啟”的結果。
在很多宗教經文中都提到過“天啟者”,林軒曾從不同的典籍中斷斷續續地讀到以下的內容:“萬物之初,世界混沌,虛空深淵中有光,光在黑暗中產生新的生命。光與暗是一種複雜的獨立關係,光即正,暗即反,正反之間,黑暗交界,就是萬物的宿命……光與暗相輔相成,而世界上總是暗的地方更多一些,因為光是需要力量的,而這力量總有用盡之時。那時候,人類世界就像深邃的宇宙一樣,暗無盡頭。於是,有些人想用自身的光芒去淨化這混沌的世界,這些人又得到了神聖之光的洗禮,被賦予了審判與慚悔的權利……英雄和智者的降臨,讓世界迸發出重生的火焰,暗夜就會被光殺退……萬物都有兩麵性,這些人身上的光越強烈,帶來的陰影就越黑暗。這是大自然的規律,萬事萬物都要在這規律下運行生長。於是,當滿身光芒的天啟者出現時,世界的黑暗並未在絕對意義上減少,而是在相對意義上隱匿。或者說,他們的降臨,帶來了更多黑暗,當他們舉起正義的劍向黑暗宣戰時,同時也帶來了更令世界沉淪的戰爭,讓這世界更快死亡。從某種意義上說,善的也是惡的,無論天啟者的初衷有多美好,結果都是一樣的,都將趨向於死亡……”
很多玄學家有這樣悲哀的想法:“隻要天啟者出現,世界的毀滅就被注定了。”
於是,在極端主義的思潮指導下,一些初露端倪、力量薄弱的天啟者被送上了斷頭台或者是被活活燒死,譬如堅持“日心說”的布魯諾就是如此。
喬爾丹諾?布魯諾是舉世聞名的文藝複興時期的思想家,一生始終與“異端”聯係在一起,並為此顛沛流離,最終還被宗教裁判所燒死在鮮花廣場上。他支持哥白尼日心說,發展了“宇宙無限說”,這些在他所處的時代中,都使其成為了風口浪尖上的人物。因而,他常常被人們看作是近代科學興起的先驅者、是捍衛科學真理並為此獻身的殉道士。人們也常常將處死他的宗教裁判所代表的宗教勢力與他所支持的哥白尼學說所代表的科學,看作是一對存在著尖銳衝突的對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