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憤怒,還有挫敗。
手機還在響,一遍又一遍,執著又抓狂。
""去接你太太的電話吧。""她轉身往外走,不想再看厲梵塵的眼神。心痛如刀絞,此刻,她終於明白,這句話說得多麼形象。
""諾晴!你聽我說!""厲梵塵攔住她,深深地看進她的眼底:""給我點時間吧,我會和舒雅離婚。""
離婚?結婚才幾天就說要離婚?婚姻如此兒戲?他不是喜歡門當戶對嗎?不是需要許家的助力嗎?還是說,他準備用完許家就扔了?
沈諾晴心裏突然湧起一股寒意。她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厲梵塵。
這個功利,冷血,狡詐的男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愛人嗎?
糾纏在兩個女人間,他雲淡風輕,片葉不沾身,卻讓兩個女人為他痛苦難過,要死要活。
許舒雅有多愛他,沈諾晴再清楚不過。可他,說到離婚時,竟如此輕而易舉。
""不用了。許小姐很愛你,你們也很合適。而我……""沈諾晴緩緩垂下頭,臉上的笑容有些淒涼:""也很愛我的男友。""
她不是等在原地被他傷害的可憐怨婦。她也有男友,疼她愛她,將她視為掌上珍寶。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過了很久,厲梵塵才低聲道:""你的男友,是你那個男同學嗎?""
那個低調的富家子弟,有錢,有品位,年輕,陽光。小女生怎麼抗拒得了這樣的男生呢?
沈諾晴不知道厲梵塵說的是誰,但還是肯定的點點頭:""對。""
原來如此。厲梵塵努力讓自己微笑:""抱歉,剛才是我……僭越了……""
厲梵塵不道歉還好,他一道歉,沈諾晴的心徹底冷了。
果然,隻不過另一場追逐的遊戲。她和許舒雅,都隻是獵物。厲大總裁的心,不會給任何人。
沈諾晴有些自嘲的搖搖頭:""不用道歉。我也有錯。""
她錯在認真了,錯在動心了。
厲梵塵沒有說話,沈諾晴的手機也響了。
她走過去翻出包裏的手機,奇怪,是個陌生號碼。
""你好。""沈諾晴接起了電話。
""沈小姐,我是許舒雅。你現在在哪裏,是和梵塵在一起嗎?""
許舒雅焦急的聲音,讓沈諾晴心虛的屏住了呼吸:""啊,我,我在一個度假山莊……""
""梵塵呢?他和你一起嗎?他怎麼一直不接電話,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他……呃,我,我不清楚,大概……在洗澡……沒聽見吧?""沈諾晴結結巴巴的,說謊的感覺如此糟糕,她羞愧得滿麵通紅。
""哦,這樣。那我一會兒再打給他。""許舒雅說著,話題突然一轉:""你們的房間離得近嗎?""
沈諾晴被許舒雅問得慌了陣腳,支支吾吾的搪塞道:""呃,還好。也不算太遠,這邊環境還不錯……""
當許舒雅終於掛了電話時,沈諾晴隻覺得自己快虛脫了。
這種做賊被人抓住的感覺,讓她覺得恥辱之極。
她呆呆的站在門邊,看著窗外的狂風暴雨。大風尖利的呼嘯,讓冷意一直鑽到她的骨頭裏。
沈諾晴看著窗外,厲梵塵看著她。
他看見了她的茫然無助和難堪窘迫,卻不敢輕舉妄動。
預計中尷尬的過夜並沒有發生,許舒雅又打了電話過來,聽厲梵塵說了山莊的具體位置後,她便帶著司機風風火火的過來了。
沈諾晴和厲梵塵的衣服都送洗了,二人都穿著浴袍。
許舒雅進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走進裏麵房間,假裝借用鏡子,眼神卻一直在大床上掃個不停。
大床很整齊,好保持著最初開床時的模樣,很專業的手法,不是厲梵塵和沈諾晴能做的出來的。
窗邊的字紙簍裏也幹幹淨淨,沒有可疑的紙巾。
看完床,許舒雅又去看浴室。她的動作,沈諾晴不懂,厲梵塵自然是懂的。他走到浴室門口,淡淡開口道:""舒雅,看完了嗎?""
""梵塵,這度假山莊的設施還真不錯。下次我們可以過來住幾天。""許舒雅黏黏糊糊的靠在他的手臂上,笑得十分燦爛。
給沈諾晴打完電話後,她就打山莊的電話問了,厲梵塵和沈諾晴,根本就是住一個房間的!
一樣東西,本來有些想放棄了,可得知別人在搶,馬上就不願意鬆手了。
許舒雅對厲梵塵,就是這種心態。她為什麼要白白便宜沈諾晴?這個男人,她愛了二十年,付出了全部的青春和心血,既然已經是他法律上的妻子,她為什麼要自動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