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梵塵頓了一下:""可能是真的愛上了吧。""
如果不是真的愛上了,怎麼會在祠堂當眾求婚?
聽到厲梵塵的話,許舒雅仿佛被刺了一下,酸溜溜道:""這女人還真是厲害呢,收服了著名的花花公子,搖身一變,就成了靂霆老總的女人,女兒還入了厲家的族譜。梵塵,這女人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來頭?""
""我要開車了,回頭說吧。晚上不用等我一起吃飯。""厲梵塵回避了她的問題。
如果許舒雅知道厲培恒的女人就是白薇,沈諾晴也去了厲家,肯定會懷疑他和沈諾晴舊情複燃。
直到此刻,厲梵塵才不得不承認,他對沈諾晴,確實舊情複燃。
摩天輪上,抱著她緩緩下落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充實和寧靜。他的心,一直有一個空洞,工作,家庭,兒子,所有的一切都填不滿這個空洞,今天,這個空洞被填滿了。仿佛一個人獨自在荒野裏行走了很久很久,終於回到了家。
厲梵塵的風格許舒雅很了解,聽他這麼回答,就知道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便很配合地嬌嗔道:""好吧,知道啦,我們娘兒倆又要孤苦伶仃的獨守空房了。梵塵,你工作也別太累了,晚上早點回來。""
掛完電話,厲梵塵看一眼默默走在旁邊的沈諾晴,想解釋點什麼,卻欲言又止。
有什麼可解釋的呢,許舒雅是他的太太。許舒雅給他打電話,實在太天經地義了。
沈諾晴卻已經扭頭看向他了:""是許舒雅的電話?""
""嗯。""
""她知道潼潼的身份了?白薇和厲培恒的事,也知道了?""
""目前還不知道。不過很快就會知道了。""厲梵塵有點驚訝,他不明白沈諾晴的語氣為什麼會這麼擔憂。這種事,早晚會傳進許舒雅的耳裏,更何況,以後白薇和許舒雅,肯定會在厲家遇到的。
沈諾晴臉色有點發白,喃喃自語道:""許舒雅對我恨之入骨,如果她知道白薇要和厲培恒結婚,不知道會不會從中破壞。""
白薇那麼單純的人,許舒雅如果想對付她,十個白薇也不是對手。
沈諾晴的喃喃自語,聽在厲梵塵耳中卻不啻一記驚雷。在他心目中,許舒雅是個溫婉端莊的女人,雖然有些過於黏人,但待人還是很和氣的。為什麼沈諾晴會用這麼驚慌的語氣提到她呢?
""以前,許舒雅知道我們的關係之後,是不是對你做過什麼事?""
厲梵塵的問題,讓沈諾晴有點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不想在厲梵塵麵前詆毀許舒雅,不想說她的壞話。可她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許舒雅就是一朵白蓮花。
躊躇了一會兒,沈諾晴才字斟句酌道:""她確實對我做過一些事。梵塵,我不想在你麵前給她太多負麵評價,我隻說說我的感覺,具體對與不對,你可以自己多觀察分析,""她看著厲梵塵的眼睛:""許舒雅這個人,有兩副麵孔。""
兩副麵孔……厲梵塵心亂如麻。自從記憶慢慢恢複,他周圍的事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潼潼和嘉嘉一模一樣的中毒症狀……病房中,譚新堯鬆開嘉嘉手的時候,那種驚慌失措的表情……
這些事情背後,到底是另有真相,還是他自己想多了?
沈諾晴沒讓厲梵塵送她回家,厲梵塵也沒強迫,尊重了她的意見,將她載到地鐵站旁邊。
下車前,沈諾晴從包裏掏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片遞給厲梵塵:""這是一個中醫的姓名和地址,你抽時間去看一下。老爺子在風濕和關節方麵非常厲害,以前是專門給國家領導人看病的。現在回家鄉養老了,我托人好不容易才打聽到的。你一定要去看啊!""
張育青。厲梵塵想了一下:""這個人我看過。沒什麼用。""
""你看的肯定是他弟弟張育紅的。""沈諾晴趕緊道:""現在在外麵打著他旗號行醫的,是他的弟弟。張育青已經閉門謝客好幾年了。我真的是費了很多周折才打聽到他的。梵塵,他真的很厲害,你去看一下好不好?說不定就真的看好了呢?止疼片這種東西也有依賴性的,經常吃對身體一點好處都沒有的!""
沈諾晴苦口婆心的勸他,到最後簡直是央求了。
厲梵塵看著她懇切的眼神,心中很暖。愛慕他的人很多,關心他的人也很多,但那些愛慕和關心,都是浮在水麵上的繁花,沒有一個人能像沈諾晴這樣,切切實實地紮根到心底裏。
厲梵塵隻是看著她,卻不說話,沈諾晴急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厲梵塵條件反射般拉住她的手:""在聽。""
他的眼神溫柔如水,深沉如夜,讓沈諾晴瞬間亂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