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梵塵走了,沈諾晴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卻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真後悔沒跟厲梵塵一起去暗房。
想起客房樓梯斜對麵有個書房,沈諾晴準備去書房找幾本書看看。傭人在樓梯邊伺立著,沈諾晴跟她說了一聲,就繞過走廊朝書房走去。
書房沉重的橡木門一打開,沈諾晴就深深吸了口氣。
厲梵塵跟她說過,厲家他最喜歡的就是這間書房。現在,沈諾晴驚歎的看著高達天花板的一排排書架,突然明白了厲梵塵那些冷門知識都是從哪兒來的了。
仲秋時節,書房的窗簾半拉著,明滅的光線照在古樸的橡木書架上,和書脊上的金字交相輝映,有一種端莊深沉的美。
書架最後一排靠牆角處有一個看上去特別柔軟的絲絨沙發,沈諾晴挑了本民俗風物誌,走到沙發邊,舒舒服服的半躺下來,就著窗戶過濾過的光線,懶懶翻看起來。
書寫的很專業也很艱深,相對而言比較枯燥,沈諾晴看了幾頁,漸漸有了困意。
正猶豫著要不要在這裏小憩片刻,書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極細微的腳步聲傳入耳中。
是傭人過來送點心吧?沈諾晴正準備出聲提醒,想了想,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畢竟是在別人家裏做客,還是要講究一下儀容的。她趕緊先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攏了攏頭發。
""我在書房了。你過來吧。""寂靜中,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聲音,聽上去有幾分熟悉。
陳嬌怡?沈諾晴愣了一下,趕緊使勁回想。她和陳嬌怡也沒見過幾次麵,說實話不能確定是不是她。
她是在等傭人過來送東西嗎?自己這樣突然冒出去,似乎也不太妥當啊!
沈諾晴正在想著一會兒怎麼跟陳嬌怡打招呼,書房的門又輕輕響了一聲,似乎又有人進來了。
沈諾晴站起身,朝書房門口走去。她再不出去打招呼,就太失禮了,搞的好像故意偷窺似的。
厚厚的地毯吞噬了她的腳步聲,房間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是女人一聲嬌婉的呻吟:""討厭,輕點!""
沈諾晴猛的停住腳步。這,這,這……怎麼聽上去那麼詭異?
悉悉索索的聲音離她越來越近,沈諾晴緊張又尷尬,腦門開始冒汗了。
書架又高又深,她趕緊躲進旁邊一排書架的背後,整個身體都僵硬了。
果然是陳嬌怡,她正被一個中年男人摟在懷裏,兩人一邊親吻愛撫,一邊朝牆角那張沙發走去。
沈諾晴別開臉,尷尬得不好意思再看一眼。
二人的親熱還在繼續,陳嬌怡壓抑的喘息聽在沈諾晴耳中簡直是折磨。她想偷偷溜走,又怕驚動了正在天雷地火的的男女。
真倒黴,怎麼就碰上這事了呢!沈諾晴快鬱悶死了。
好容易二人才消停下來,沈諾晴鬆了口氣,隻盼著他們趕快走,她也好趁機脫身。
天不遂人願,二人開始聊起天來了。
""約你那麼多次,今天怎麼想通了?""男人的聲音很渾厚,帶著點事後的滿足和疲憊。
陳嬌怡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道:""姓厲的又好幾天不見人影了,老爺子這兩天也不怎麼走動,今天見麵比較安全。""
男人頗有些感歎:""厲南亭這輩子可算值了,從十幾歲開始玩女人,一直玩到現在,環肥燕瘦,嫩的老的,來者不拒,也沒見他淘空了身子骨!""
""你怎麼知道他沒淘空身子骨?""陳嬌怡嗤笑一聲:""你還真以為他是神仙哪?""
""怎麼?""男人來了興趣:""他身體看著還不錯嘛,難道根子上已經爛了?""
陳嬌怡瞟男人一眼,壓低了聲音:""要是我說,他有艾滋病,你信不信?""
""啊!""男人驚呼一聲:""你說什麼?厲南亭得了艾滋病?我的媽呀!難怪這陣子又是買消毒櫃,又是分餐製,原來是因為這個!""
""厲嘯君還蒙在鼓裏呢,要是他知道了,說不定氣得翹辮子了!哈哈!""陳嬌怡笑了一陣,又咬牙切齒起來:""厲南亭得了艾滋病,還照樣出去玩女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在厲家這麼多年,錢你也攢夠了。艾滋病可不是鬧著玩的,再說你也沒名分,你還苦苦守著厲南亭幹什麼呢?不怕自己也被傳染了嗎?""男人很是不解。
""習慣了。反正他早就不碰我了。""陳嬌怡淡淡道:""我守在厲家,是等我的一對兒女。""
男人附和道:""老爺子也真是狠心,把他們兄妹倆扔在國外自生自滅,看都不讓你看看。""
""怕我和厲南亭把他們帶壞了。""陳嬌怡冷笑一聲:""可憐我生了三個孩子,一個都沒留在身邊。""
""你還有一個孩子?""男人大吃一驚:""從來沒聽你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