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嶠一直沒回複他。
這小子隻怕已經把手機砸了吧?季信燃愉快地揣測著,一腳油門,車如離弦之箭,在寬闊的馬路上疾馳而去。
……
這天晚上,蘇遙又夢見了爺爺奶奶。
同樣的荒煙蔓草,同樣的淒風苦雨,和上次不一樣的是,這次她隻看到了兩位老人蹣跚的背影。
雖然看不到臉,但蘇遙知道,那就是自己的爺爺奶奶。
""爺爺!奶奶!你們去哪兒?等等我,等等我呀!""蘇遙在夢中大聲哭喊,心底莫名的憂慮和恐懼,讓她拚命地想要追上去。
可是,無論她怎麼追趕,怎麼哭喊,爺爺奶奶始終沒有回頭。
隻有那兩個蹣跚的背影,在風雨中若隱若現,飄忽不定……
蘇遙一個抽搐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的雙手緊緊攥住被角,滿頭滿臉都是冷汗。
""遙遙!遙遙!你怎麼了?""葉倩穿著拖鞋從衛生間一路狂奔過來。她正好起夜上廁所,聽見了蘇遙模糊的哭喊聲。
蘇遙從床上坐起來,身上還在發抖:""沒事,剛才做了個夢。""
""噩夢?""葉倩從床頭的紙巾盒裏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擦臉:""嚇到了?""
""不是。""蘇遙搖搖頭:""我夢見爺爺奶奶了。""
葉倩看她神情黯然的樣子,心裏有些明白了,安慰她道:""你這陣子老夢見他們,會不會是你自我催眠的結果?因為第一次托夢的關係,你心理壓力太大,所以不由自主地給自己心理暗示……""
""不,不是的。""蘇遙打斷她的話,聲音有點哽咽了:""是我沒用,我明知道爺爺奶奶無法入土為安,但是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我也想哄著季信燃和他搞好關係,拍馬屁,撒嬌發嗲,賣弄風情,我都試過的!可是我……""
蘇遙把頭埋在膝蓋,痛哭起來。
這是她心底關於家庭溫暖的最後一絲念想了,可現在,就連這念想,她也快失去了……
葉倩無言地抱住她,同樣的束手無策,無計可施。
上午。R&Y工作室。
杜念蕙正拿著筆細細的描畫設計圖,高嶠的電話打進來了。
""喂,阿嶠?""杜念蕙放下筆,微笑著接起電話。
高嶠:""念蕙,在幹嘛呢?""
""在畫設計圖。找我有事?""
高嶠嘖嘖有聲:""說你工作狂還真沒說錯。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心思畫圖!""
杜念蕙心中咯噔一下,語調卻依舊輕鬆優雅:""火燒眉毛?什麼事這麼可怕?""
""你們家季信燃愛上別人了!""高嶠自以為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你馬上就要徹底沒戲了!""
杜念蕙鬆了口氣,輕笑起來:""哦,這個呀,我還以為怎麼了呢。""
高嶠震驚了:""你別告訴我你早就知道了!""
杜念蕙聳聳肩:""知道不知道又有什麼區別?一輩子還長著呢,信燃喜歡上別人,也不一定就會和她結婚,即使結了婚,也不一定就能過一輩子。marriageisalongbusiness。""
高嶠被她的理論震住了,簡直豁然開朗了:""你說對呀!隻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念蕙,還是你透徹!""
杜念蕙:""……""
她隻是想說,人心和人生都充滿了變數,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希望。結果卻被高嶠理解成這樣子。
隻能說,高嶠的腦回路太清奇了。
接完高嶠的電話,杜念蕙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十分鍾後,她吩咐助理整理材料。
拿到材料後,杜念蕙去洗手間補了妝,然後徑直開車去中盛。
藏藍細羊絨的針織衫兩側開叉,長及小腿,淺灰的闊腿褲挺括飄逸,這種上下都寬鬆的款式,一般人穿早就變成水桶了,可杜念蕙偏偏就能穿得時髦又幹練。
杜念蕙走進季信燃辦公室時,又引起了一陣轟動。
""最近季總桃花好旺啊,上次剛來個甜心美女找他,今天又來個時髦女郎。""
""什麼甜心美女呀,那是季總的妹妹!今天這個不知道是什麼來頭。""
""她身上那件針織衫太別致了,我一直覺得藏藍蠻老氣的,被她一穿才知道這顏色這麼幹淨這麼耐看。""
蘇遙看著她們在RTX上八卦,眼睛不由自主偷偷往季信燃辦公室瞟去。
杜念蕙來找季信燃幹嘛?看她滿臉春風的樣子,難道季信燃和她和好了?
可惜季信燃辦公司的百葉窗拉著,看不到裏麵的情形。蘇遙好奇了幾秒鍾,也就把這事忘了,低頭繼續工作。
辦公室裏,季信燃正在看杜念蕙帶來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