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山賊有些為難,但是看著眼前這般病弱的模樣,還是歎息一聲上前開門了。
誰不知道老大把自己這個兒子看的比命還重要,下山一次次犯險,觸朝廷的眉頭,都是為了搜尋奇珍異寶給自己公子看病。
在山上更是沒人敢和這位公子說重話,他弱的就像是玻璃人,一碰就倒,倒了就碎。
門被打開,林婉如終於看清了那人,一身藍衣把他臉色襯得越發蒼白,坐在輪椅上麵,身上瘦的好像隻剩下骨頭,明明已經是盛夏,夜也不算太涼了,他卻披著厚重的披風,把整個人都裹了進去。
“你們快走吧。咳咳咳……虎二,你帶他們下山。”
“公子!”那個被點名的山賊,顯然是有苦說不出。
林婉如覺得見到那一刻,手上的戒指似乎變得有些燙人,似在提醒著她什麼。
不過眼下有機會走,她才顧不得那麼多:“多謝公子。他日若有需要,婉如自當奉還。”
那人輕笑著搖頭,示意他們快走,身子在夜風中瑟瑟發抖,似是在受不住這夜風。
“公子,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你放心這兩個人虎二會送走的。”另外一個山賊走到輪椅後麵,想推著他走,卻被他拉住了。
他定定的看著林婉如和唐銜,眼中似有什麼在掙紮,半天在他們都快走到院門口的時候,才聽到他有氣無力的聲音:“姑娘,若是你在山下遇見一個眼眸似水,長相俏皮的姑娘,可否幫在下轉告她一件事。”
林婉如的腳步燉了一下,不由就想起來那日出城時,見到的那個姑娘,身子一顫,回頭望向那個坐在輪椅上,不勝風寒的人:“你說的那姑娘可是梳著雙螺髻,愛著黃色衣衫?”
他愣了一下,隨後眼眸變得清亮無比,那一瞬間,差點激動的從輪椅上站起來:“她是偏愛黃色,你可是見過她?”
林婉如覺得自己喉嚨有些幹澀,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半天才緩緩點頭。
那公子臉上的笑容更勝了,蒼白的臉上都出現了紅暈:“若是你們認識,那自是再好不過了,麻煩你幫我轉告她,晨兒不是良人,不值得她托付終身,不值得她……”說道這裏,他似有些哽咽,低垂著臉,看不見眉眼,但悲傷滿溢。
林婉如覺得自己心觸動了一下。
一對苦命鴛鴦吧。
“總之,你告訴她,讓她餘生好好過,找個良人,別讓晨兒為她擔心,也別再為晨兒找藥了,也……別在來了……”
他最後的聲音低到讓人聽不清,被風吹散。
“公子說的可是那雙月姑娘,她好像已經許多時日沒來了……”他身後的山賊不忍見他這般,打岔問道,卻是又提起來一件傷心事。
他眸中星辰隕落,萬籟俱寂,好像此生已經了無希望,喃喃自語道:“是呀,她應該已經放下了吧……”
林婉如仔細想了一下,那日撞見那個姑娘的時候,懷中似是遮遮掩掩拿著什麼,不過被人抓回來的時候,滿身狼藉,那個東西也早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