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繁星冷笑,“嗬,我當是個瘋子呢,原來不是。”
駱萱覺得這惡人還得惡人來磨,雖然季繁星不是什麼惡人,但是駱萱覺得他實在是深諳此道。
“你看我能堂而皇之把你綁在這裏,就應該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我現在問你的問題,如果你答得不能讓我滿意的話,我下手可就沒個輕重了。”
原本還耀武揚威的那人,忽然地就沒了氣勢,一下子生氣軟了下來,“你有什麼想知道的?”
“為什麼要殺了那些獵狗?為什麼要殺了那些動物?”
剛剛還願意老實交代的人,臉色忽然變了,變得有幾分尷尬又不好意思的樣子,道,“別的我都可以告訴你,這個、這個不能說!”
麵對這人的變卦,季繁星也不逼他,好奇地問,“為什麼這件事情不行?”
“這件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有什麼關係!”那人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吼道。
季繁星道,“有沒有關係我沒有必要告訴你,看來你不明白現在你身處的狀況啊,你現在隻能回答,我就問你,說、還是不說?”
其實說實在的,季繁星根本就沒有使用什麼特殊的逼問手段,可季繁星的聲音太冷靜,冷靜到即使是最普通的話語說出來那也不像是威脅,而如同陳述一個事實。這樣溫和的壓迫感,是駱萱第一次看見,第一次感受到的。
而這人顯然也有點被季繁星的認真的狀態給唬住了,他一改之前的戰戰兢兢,神情忽然可怕起來,“嗬,你說我為什麼要殺了它們?我當然要殺了它們!”
他似乎打算放飛自我,“我不但要殺了它們,我還要毀了這片林子!我要毀了它!”
“為什麼?”
他怒極反笑,“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我來告訴你為什麼!每一年、每一天、每一一分鍾每一秒鍾你都要死守著這個地方,你絲毫沒有能夠出去的辦法,你就像是坐牢一樣,每天在這裏看著它們,看一輩子,我不要這樣的生活,我先要出去。隻要它們都死了,隻要這片林子沒了,我就能出去了,我就能自由了!你們說,難道我不該這麼做嗎?不應該這麼做嗎!”
駱萱不理解守林人的生活,但是從他的反應來看,似乎真的度過了漫長而痛苦的歲月,“那你為什麼還要待在這裏呢?你為什麼不離開呢?”
“離開?怎麼離開?”他的眼神陷入了一種絕望的凝視,支離破碎的語言承載著他的心迸發出來,“我不識字、我隻能在這裏守著,如果不在這裏守著,我無處可去。我出去了,就是一個死。”
“可是,你毀了這片林子,不過是加速你的死亡。”季繁星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心中的想法,把事實無情地毫無掩飾地披露出來,“你已經走投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