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葉禎禎默不作聲的樣子,夜凜一點點彎下身子,直到和她平視。水珠從他的發梢、麵頰一滴滴淌下,性感而炫目。
“所以,葉禎禎,一直都是你欠我的,不是我欠你人情!”
這句話清冷中帶著磁性,一字字地砸入葉禎禎心中。
她生氣地看著眼前的夜凜,雖然知道明明不是這樣,但是卻根本沒有事例去反駁。十年後的他,喜怒不形於色,但是現在的他,喜怒多少還可以看出端倪。至少她現在知道,看著她啞口無言的時候,他明顯心情很好。
夜凜看她沒有反駁,站直身子從毛巾架上拿下來大毛巾開始擦著頭和身子,一點都沒有顧及現在自己是半裸狀態,以及現在身前還站著一個正盯他看的少女。
一個冷水澡下來,身體裏的燥熱已平息大半,當冷靜下來,他這才問起葉禎禎:“你怎麼會來這裏?”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她怎麼會突然出現?!
“來找人!”葉禎禎沒好氣的說道:“夜先生,請問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現在因為他,她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不知道爸爸是不是還在這裏。
夜凜眉頭一凜,手上的毛巾停止了動作:“找誰?!”
這個酒吧也是英蘭會所屬,雖然這個酒吧檔次要比酒吧街都高,但是骨子裏也就是那麼回事。來這的不過都是為了喝酒尋歡,她來這裏是要找誰?!
葉禎禎看出他好像又有些生氣了,她也很生氣好不好:“找我爸,你有意見?!”
夜凜的眉頭再度平展,他看著她生氣的樣子,有些好笑地說道:“你管的還真寬,你老爸也是成年人了,還用你找?!”
“你知道什麼,他一個人出來喝酒現在還沒回家,我很擔心知道嗎?!”葉禎禎看著夜凜,想到那一世父親的鬱鬱不得誌,想到最後的那場車禍,眼圈都差點紅了起來。
都是他,要不是眼前的男子,他們家最後也不會弄成那個樣子。
她目光裏麵突然迸發的恨意讓夜凜心裏一悸,不明白她的目光怎麼又像是初見時候那樣,好像有無數濃烈的情緒在裏麵翻滾著,克製著沒有洶湧而出。
“我現在要換衣服,你還要待在這裏?!”
不知為何,他很不想看到她此時的眼神,他把毛巾隨手一扔,作勢要解開自己的腰帶。
“誰要待啊!”葉禎禎快要被他氣得暴走,轉身直接走出了浴室。
夜凜把自己被冷水浸泡濕漉漉的衣服換下,披上浴袍走了出來,看看腕上的手表:“現在才十點多,夜生活剛剛開始,你不用那麼擔心!”
“我爸還從沒有過不說一聲就這麼晚不回家的!”葉禎禎看著他的目光依舊帶著敵意,溫哥華的時候,父親酗酒的時候每次都是她把他帶回去,明明他現在已經戒酒了,現在卻又出來喝酒,她真的十分擔心。
“你現在還真像是個孩子!”夜凜看著眼前的女孩,才這個時間就會擔心地找了出來,還真是孩子氣。尤其是她現在眉宇間沒有了剛才讓人心悸的恨意,反而多了幾分孩子般的賭氣,看上去就像是顧司衍家那隻因為他不小心踢翻了食盤而對他狂吠的貴賓犬。
葉禎禎對著他直接犯了幾個白眼:“我現在本來就是孩子,大叔!”
是啊,她現在是孩子,他是大叔,他們兩個絕對不會有之前那樣的交集。
夜凜看著她的樣子,眉頭卻是邪肆地一挑,唇角微勾:“大叔可一般都喜歡推倒蘿莉!”
“變態!”葉禎禎嚇的向後一退,仔細端詳著他的神情,看上去很正常,目光也很清明,不像是還有藥性的殘留。
夜凜看著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一步步向她走去,最後逼得她退到了牆邊這才站定,目光深邃地看著她淡淡說道:“不過我和那些猥瑣大叔不一樣,我會等你長大!”
這句話出口,他自己心裏像是有什麼塵埃落定目光更加地坦蕩起來。
他們這一行,在出道前就知道朝不保夕,所以誰看上誰,求得不過都是一時之歡。誰都不知道明天會怎樣,未來在哪裏。他十八歲時候是父親帶著親自挑了小姐慶賀成人,告訴他人生苦短,快意為大。那些叔伯更是教過他無論人或物,看上就下手,生死看淡,不服就幹!
他們這些在黑暗麵行走的人,誰都不知道今天風光,明天會不會死於非命,這是他曾迫切想脫離的生活。
以前,他也曾怨過自己沒得選,生下來就注定走上黑道。可是,當知道自己和義父本沒有血緣關係時,夜海天曾給他兩個選擇:一個是遠走高飛,徹底脫離這裏的一切,就當自己不曾認識過父親;一個就是留下來和他一起,幫著把幫會轉型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