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完武後還有一刻鍾的休息,吃點糕點歇上一歇就要開始念書。
眼角餘光看著花芷進了學堂,顧晏惜慢悠悠的也晃了過去,前院的人都知道他是大姑娘請回來的武先生,並沒有人攔他。
走得近了就能聽到花芷的授課聲,清朗的,舒緩的浸入人心中,讓人不自覺就聽了進去。
顧晏惜靠著廊柱眯起眼看向天空,可惜花芷生了個女兒身,若她是個男兒花家當了不得!便是這一難恐怕都能被她先行化解,困於內宅太局限她了。
直到孩子們的喧鬧聲傳出,顧晏惜才發現自己就這麼站著聽了半個時辰,避走已經來不及,索性大大方方的從廊柱後走出來,沒看到花芷,卻看到了穆青。
兩人早上匆匆照過一麵,都清楚對方的身份。
顧晏惜敬他人品,主動拱手一禮,“陸晏惜見過穆先生。”
穆青回了一禮,“陸先生。”
兩人對看一眼,同時笑笑便各行各路,君子之交淡如水,暫不必交淺言深。
看花芷還沒有出來,顧晏惜趁機走開,往東邊花芷授課間隙休息的院子走去,一眼就看到芍藥在院子裏搗藥,他不好闖進去,便招手把人叫了出來,“哪裏來的藥材?”
“我讓人送來的,對了,花花給我這個。”芍藥獻寶一樣從平日裏放各種藥的兜裏捧出一本書放到顧晏惜眼下。
“饒氏醫經?”顧晏惜有些意外這本他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的醫書會在花家,不過以花家的藏書量倒也確有這個可能,“他們將書都帶出來了?”
“帶出來了大半,花花說他們帶過來的二十車東西裏十五車都是書,她讓我先看這本,她再去給我翻翻看,應該還有的。”
顧晏惜佩服的人不多,花家老祖宗是一個,大慶朝建國至今一百七十年,傳承百年以上的卻隻得五家,另外四家都曾經跌落過,最慘的差點斷了傳承,唯有花家一直穩穩的延續至今。
數代皇上都曾經說過花家老祖宗,當年官至宰輔的花靜岩是有大智慧的人,隻要花家不背祖叛宗,一直依著家規行事花家就垮不了,一代兩代的碌碌無為都影響不了根本。
即便如今無辜被遷怒以至抄家流放,看起來跌到了底,可看著那些眼裏始終有光的孩子他就知道花家的崛起隻是時間問題,他們就是花家的火種,等他們成長起來花家也就起來了,更何況還有花芷這個穩定乾坤的人在。
芍藥傾身過來低低問,“世……晏哥,你是不是去偷聽啦?”
“我那是光明正大的聽。”
“嘿,反正是聽了,怎麼樣,花花講得棒吧?”
“你都能聽懂可見水平確實不錯。”
芍藥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被貶低了,非常認可的點頭,“那是,等過段時間我打算搬張小凳子坐到學堂外去聽。”
“為何要等過段時間?”
“過段時間我和花家就更熟了啊,就算被人看到也不會認為我鬼鬼祟祟謀圖不軌,現在還不行,花家的下人提防著呢!”
這就是芍藥,其實通透得不得了,顧晏惜拍掉她衣服上沾的藥粉,“我讓人在附近買了個宅子,你要不要去和我認認門?”
“不去,我要和花花住。”
“……”顧晏惜隻好自個兒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