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淵從拿到彩超單的那一刻起,就去醫院找過。
十月懷胎,很難想象,他已經大半年沒見到過夏初。
十個月,足夠翻天覆地。
他不再是虞城的花花公子,媒體華麗的篇章,有的談起任露馭夫有道,有的稱尋到合適的人浪子回頭金不換。
嗬——
金不換,他那一副偽裝,逼走了夏初,留給他的,隻有思念成疾。
“明淵,婚期怎麼也定個日子吧?再這樣下去,我都成老黃花了。”
夜深,任露露逼婚的話回蕩耳畔。
他滿滿的倒了一杯酒,一飲而荊
不想結婚,不想!
這種念頭強烈到每次與任露碰麵他幾乎脫口而出。
可他沒臉說出口,到底自己中了什麼毒?任露不是他最愛的女人麼?為了她,他千方百計的讓夏初難堪,不折手段的逼迫她離婚。
這半年的沉澱,他明白,有一種毒深入骨髓,那是夏初!
自酌自飲,醉生夢死,電話響起時,他已經神誌不清。
“顧總,我們找到了些夏小姐的蛛絲馬跡,在東郊。”
顧明淵猛地坐起,醉意全無,這一刻,他竟然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身體裏沸騰。
“找到她!我要見她! ”
夏初,夏初,夏初
反複念念,他怎麼也睡不著,踱步到鏡子前,鏡子裏的人久違的揚起唇角,他自己都感覺到陌生。
***
東郊平素裏人跡寥寥,到了夜裏更是萬籟俱寂。
夏初環抱著奶粉,穿過陰暗的巷子,怵惕的豎起耳朵來。兩側昏黃的路燈拉長著她的身影,她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可是,她越是快,如鬼魅般隨行的腳步聲也跟著加速。
她揪緊了一顆心,餘光瞥見那一抹多餘的影子,索性跑起來。
難怪阿姨會千叮嚀萬囑咐,讓她晚上別出門,最近東郊不大太平。
然而,她剛拋開,忽然感覺到一股大力鉗住了她的手。
“救命啊! ”
夏初反射性的尖叫,手裏的奶粉當做了武器狠狠砸在人影臉上。
“嗯。”
黑影吃疼悶哼,夏初汗毛豎起,拚命的甩開他的手:“救命啊!救命! ”
“夏初,是我! ”
清脆的聲音帶著溫怒,夏初怔忪著,下一秒更深的恐慌,讓她瞳孔驟緊,想要逃,腳下卻生了根。
男人抬手揉了揉鼻梁,逆光裏,仍舊能辨別出一張棱角分明的麵孔,俊朗非凡。
顧明淵
她沒想到顧明淵會找來,這一刻一顆心涼了個透。
“你是屬驢的?尥蹶子這麼疼。”他蹙著眉, 看起來似動了怒。
許久不曾看過這張臉,夏初緊盯著,陌生又熟悉。相比於訂婚那次新聞所見,他愈發的清瘦了,五官也愈發淩厲。
聽不到回答,顧明淵捏著她手腕用力了幾分,“夏初,啞巴了?”
“放開。”夏初回過神來,猛力甩開,震驚過後總算找回了絲清明,“顧先生,沒想到你還有半夜跟蹤別人這種愛好! ”
顧明淵挑了挑眉,這聲 ‘顧先生’真是刺耳!
“跟蹤?你他媽要不偷偷摸摸藏起來,我能大半夜跟蹤你?”火氣蹭蹭上頭,他眯眼盯著夏初,“你打算躲到什麼時候?在我麵前撒謊,帶著顧家的種逃走,你以為你能躲一輩子?”
他果然知道。
夏初背脊骨竄上一股寒意,心神彷徨。
“夏初,你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大! ”她眼底的怯意被他盡收眼底,蒼白的臉色精致的麵孔,這一切,如同半年多前她在他麵前的樣子。
他想了她整整八個月,此刻心如枯樹開了花,恨不得把她就地正法,壓在身下,要她哭著求著說錯了!
“顧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還有事。”夏初打算抵死不認,彎下腰準備去撿滾落在地的奶粉。
“不懂?那我讓你懂! ”顧明淵隻覺得 ‘顧先生’這個稱呼令他煩躁不已,他猛地推著她,抵在巷子的牆壁,薄唇貼著她麵頰。
夏初嚇了一跳,側開了臉:“顧先生,自重。”
自重?
這個女人居然讓他自重?!
顧明淵感覺自己氣的快要爆炸,拉著他塞進了路邊的車裏。
“你幹什麼?我要回家。”夏初拉門的刹那,他更快的速度鎖上了車門。
夏初沒了脾氣,他斜了她肚子一眼,臉色陰沉,“生了?”
她不敢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顧明淵目光變得沉熾,“我親自查看?”
夏初不會懷疑這個如狼似虎的男人,會把她剝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