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電話裏便傳來了李正恭敬的聲音。
“林小姐,您找我有什麼事?”
“唐肅他還在章台殿嗎?”李正是唐肅的貼身第一副官,平常唐肅去哪,李正總會跟著,所以,唐肅的行蹤,李正最清楚不過。
“沒有,閣下一早就離開章台殿去了大宅。”李正想,總統先生回大宅,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沒有隱瞞林子宜的必要。
“哦,回了大宅。”林子宜自然知道,李正嘴裏的大宅,是唐家大宅。
聽到林子宜低喃的聲音,李正又解釋一句道,“閣下應該在大宅裏陪司令和客人一起用晚飯,應該很快就會回總統府的。”
“哦,陪客人。”林子宜的聲音裏,明顯的帶了失落又鬱悶的情緒。
這個臭男人,明明不回來吃飯,明明自己有飯吃,還告訴她讓她和孩子等他吃晚飯,結果這麼晚不回來,還不告訴她一聲。
“是,好像是錦部長的千金錦小姐去了大宅。”不明情況的李正為了不讓林子宜擔心,又多解釋了一句。
林子宜原本還隻是有些小小的失落加鬱悶,在聽一李正最後的一句解釋之後,更加多了一絲氣憤。
“好,我知道了。”林子宜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扯了扯唇角道,“謝謝你,李副官,你陪曉琳好好玩吧。”
等掛了電話,林子宜徑直轉身對著身後的總管吩咐道,“總管,晚餐都倒掉吧。”
總管微愣一下,抬頭看向林子宜,“林小姐,可是您還沒吃呢。”
從剛才林子宜的通話中,他能聽出來,總統先生肯定是不會回來吃晚飯了。
“我不吃了,倒掉吧。”
話落,林子宜也不等總管再開口說什麼,大步回了自己的臥室。
是她自己的臥室,在唐肅的臥室對麵的間房,而不是唐肅的臥室。
回到臥室,林子宜將自己整個人扔進了沙發裏,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毫不焦距地投向窗外,看向總統府大門的方向。
那裏,仍舊沒有任何一點的動靜。
腦海裏,不自覺地便浮現出唐肅在唐家大宅裏,陪著其她的女人愉悅的用餐的畫麵,而她和小溪,卻還傻啦吧唧地等著他回來吃晚飯。
她倒是很想知道,今天的晚餐,唐肅那個臭男人到底用的有多愉快。
按亮握在手心裏的手機,翻出通訊記錄,手指落在“親愛的”三個字上,林子宜將電話撥了出去。
唐家大宅裏,原本了吃完晚餐唐肅就要走人的,可是卻被唐老爺子叫住,一臉笑嘻嘻地看著他道,“阿肅,既然你要回總統府,那就順路送錦秀回去吧,耽擱不了你幾分鍾。”
唐肅微攏著眉峰眯著老爺子,沒說話。
老爺子說的沒錯,順路送錦透回錦家,確實耽擱不了幾分鍾,但這絕對不是時間的問題。
看來,老爺子嘴上是說不管他了,可是心裏卻還在打著如意算盤。
“好,錦小姐請吧。”片刻之後,唐肅唇角淡淡一勾,看向一旁的錦秀,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他做總統的,怎麼著也得有點做總統的風度吧。
錦秀一笑,禮貌地道,“麻煩總統先生了。”
唐肅淡淡頷首,一個字也沒有再多說,轉身徑直朝外走去。
錦秀拿了自己的包包,跟唐老爺子和唐颯說了再見,大步跟上。
一上車,唐肅便靠在椅背裏閉目養神,錦秀原本還打算能夠借此機會跟他高談闊論一番,但見他絲毫沒有要睜開眼睛和她說話的意思,錦秀便也識趣的不去打擾他。
兩個人一路沉默,直到差不多一個小時後,車開到了錦家大宅的大門前,緩緩停下來的時候,司機才輕輕地說了一句,“總統先生,到錦府了。”
一直靠在椅背裏一動不動仿佛睡著了的男人這才眉峰輕攏一下,緩緩睜開雙眼。
全部的視線正落在唐肅身上的錦秀注意到他的動作,趕緊便不動聲色的將視線挪開,然後,得體地笑著道,“謝謝總統先生能送我回來,那我先下車了。”
男人絲毫都沒有要下車相關的意思,隻側頭,對著錦秀淡淡地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下車了。
素來大方得體的錦秀在看到男人如此不以為意的回應之後,臉上也不免露出一絲尷尬來。
笑了笑,正要轉身去推開車門的時候,手機震動的聲音在並不寬敞的車廂裏響起,格外的突兀。
不過,錦秀的動作卻並沒有因此而停下來,而是繼續轉身伸手去推門,準備下車。
當推開門正要抬腿下車的時候,她卻忽然回頭,對著唐肅明媚一笑,視線,貌似無意地掃過唐肅此刻正握在手裏的手機上,一眼,便看到了手機上麵顯示的“林子宜”三個字。
“總統先生,再見!”
唐肅麵無表情地看她一眼,出於禮貌,也回了一聲“再見!”然後,看著她下了車。
直到看著錦秀下了車,將車門關上之後,唐肅的長指才落下,接通了電話。
電話接通,誰都沒有先開口,都沉默著等對方開口。
“總統先生,現在回總統府嗎?”司機回頭看著後座上的男人,恭敬地問道。
“對。”男人吐出一個字,然後,繼續等著電話那頭的林子宜開口跟他說話。
可是今天晚上的林子宜卻跟吃錯了藥似的,竟然就是不開口。
司機得到唐肅的回答,點頭,正想要踩下油門將車開出去的時候,後座的車門,卻又突然被人從外麵拉開,錦秀突然又探進一個頭來,看著唐肅,一臉抱歉地笑笑道,“不好意思,我手機掉在車上忘記拿了。”
說著,屈身進來拿自己的手機。
唐肅的臉色一沉,微微側頭淡淡瞥了過去,果然,一部白色的手機落在了座椅上。
“今天晚餐吃的很開心,謝謝總統先生。”拿過自己的手機後,錦秀又笑著道,聲音裏,是掩飾不住的輕快與愉悅。
唐肅的臉色,瞬間有沉轉冷,而且是冷的徹骨,仿佛染了一層霜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