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檢查下來，夜宸問道:“最近是不是有點上火。”
華語嫣點點頭:“有點。”
“體內的經脈有些紊亂，很多地方堵塞不通，可能是常年心病積鬱導致的。”夜宸伏在案上記載，“您平常應該不怎麼出去，寒氣濕氣很重，白……師傅他們開藥都沒什麼用啊好像。”
“隻是我一般不吃他們送來的藥。”華語嫣抿抿嘴，“這是一個離國女人的自尊。”
“可是身體才是第一位啊。”夜宸按了按華語嫣手臂上的一個穴位，“疼麼？”
“嘶……”華語嫣驚呼一聲。
“胃也不是很好。”夜宸歎口氣，“接下來我會主持您的一切治療，幫您調養身體，希望您能配合。”
華語嫣看著夜宸笑:“我兒子真的……很優秀呐。”
夜宸一愣，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看到華語嫣眼中的關懷與驕傲，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諷刺這個曾拋下他的母親了……
季川傻傻的在旁邊附和:“是啊是啊！王把我們的國家管理的可好了呢！”
夜宸揉揉眉心:“你先出去吧……”
季川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但還是乖乖出去等著。
華語嫣拉住夜宸的手:“宸兒……娘知道，你們恨娘當初拋棄你們……可是倘若娘不走，我們離國百姓就會陷入水深火熱……”
“所以你拋棄了小家，來保住這個大家？”夜宸坐下，他突然有些理解華語嫣的感受了，但當初那個小小的自己，現在回想起來，依舊令人心疼。
華語嫣的手有些顫抖，摸了摸夜宸的頭:“你那時候還這麼小……娘後悔了一輩子，可是卻無法選擇。”
“其實……我懂的，我比哥哥懂，因為親身經曆過，才知道這樣的矛盾……有很多時候甚至都會怨恨自己的慈悲為懷……”夜宸垂下眼簾，“當我拋棄離崢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你當年決絕離開時顫抖的背影前，是什麼樣的境況。”
華語嫣的眼淚唰的就下來了:“你……你這麼說……”
“我還需要時間，但我會試著接受，我在離國這唯一的親人。”夜宸收拾一下藥箱，“我失去的太多了……如果可以，哪怕不想，也希望挽回。”
華語嫣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對夜宸說:“宸兒，留在這吃飯吧，很久沒人陪娘吃飯了。
夜宸頓住收拾藥箱的手，也不知道怎麼拒絕，便點點頭:“那我帶來的人……”
“一起好了，留在這裏。”華語嫣生怕夜宸離開，趕忙吩咐蓮姨，“蓮姨，快去準備廚房，我要給我家宸兒親手做頓好吃的。”
季川被蓮姨喚進去:“夜哥，我們要留在這裏吃飯麼。”
“嗯。”夜宸輕輕應了一聲。
季川也不敢坐下，湊近夜宸:“您今天中午不和王一起吃啊。”
夜宸拍了下季川的頭:“我哪次中午飯不是冬青送過來的，你們還這邊蹭一口那邊蹭一勺的。”
“嘿嘿，但冬青姐做的菜確實很好吃啊。”季川撓撓頭，“人長得還好看。”
夜宸又拍了下季川的頭:“你別想，冬青是我哥的。”
“不能再拍了，真的會蠢的”季川捂住腦袋。
夜宸順手拿起桌上的甜點，慢悠悠咬一口:“別怕，腦殘我會治。”
“……我會告訴師父的。”季川癟起嘴。
夜宸冷笑一聲:“你倒是告啊，你看看是高逸官大我官大。”
“你官大……”
華語嫣坐在一旁笑著看年輕人吵鬧，多久沒有感受到的生機啊，甚至感覺自己和重新活過來一樣，也開始煥發生機了。
華語嫣站起來:“我去幫你們做吃的。”
“娘娘您都是自己做飯的麼。”季川有些驚訝。
華語嫣溫柔一笑:“很少，一般都是蓮姨弄。今天心情比較好。”
“辛……辛苦您了。”季川也不知道說什麼，居然鞠了個躬，爆出這樣一句。
“你快坐下來，感覺好蠢啊！別給我丟人。”夜宸把季川拉下來。
季川端正坐好，直到華語嫣走掉，才鬆下來。
夜宸的確蠻喜歡這個單純的小孩兒的，有時候能在他身上看見自己的影子，但也隻好默默祝福他的未來充滿光明，而不是如他這般……
季川拿手在夜宸麵前揮揮:“您想什麼呐！”
“沒什麼，好好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