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同周揮退侍衛,問向旁邊伺候的張宏福“你可記得祥霖宮裏住的那位貴人姓甚名誰?”
張宏福恭敬地答道:“啟稟陛下,她是大理寺卿章恩義章大人的二女兒,名叫章若華。一個月前她剛受封不久,陛下召她侍寢,結果她生病暈倒,這一病就病了月餘。”
“是啊,朕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兒,倒是一時沒想起此事來。說起來,章大人忠君愛國,恪盡職守,朕理應好生待他的女兒才是。”
張宏福伺候劉同周多年,對他的秉性也算了解一些。如今聽他這般說,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便投其所好“陛下,那奴才這就去祥霖宮傳旨,今夜由章貴人侍寢可好?”
想起初次見她的情景,劉同周忍不住彎起了唇,擺了擺手“不必了,朕自有安排。”
張宏福了然,退至一旁伺候。想起從其他人口中聽到的,關於章若華的為人,張宏福喟歎,這位章貴人怕是要上位了。
鳳陽宮請過安,佟湘雲跟著章若華來到祥霖宮,她興致頗高,侃侃而談“表姐,聽說今日昭嬪去了養心殿向陛下哭訴,也不知怎的,最後竟被陛下禁足於宜春宮,一個月都不許她出宜春宮呢。
她明明聖寵正盛,即便在陛下麵前撒撒嬌也是人之常情,表姐,你說陛下將她禁足是何意呢?”
章若華撫弄花枝的手頓了下,她刻意兩耳不聞窗外事,對於宮中的人和事,她可以說得上是一無所知,如若不是佟湘雲告訴她方昭華被禁足,她到現在都不知道。
由此可見,一個皇帝寵幸一個女人容易,但守著一個女人難。都道帝王無情,他又怎麼可能會真的愛一個女人。
無愛便無礙,他可以寵也可以滅,恐怕在他的眼裏,除了這大周的江山,便沒有什麼可以入他的心他的眼了吧?
但這些話卻不能說出來,章若華不甚在意地說道:“陛下這麼做自有這麼做的理由,我們這些後宮女子,管好自己就行了。”
皇帝做事,豈容他人置喙。佟湘雲聽出章若華話中之意,心下微驚,麵上嗬嗬笑著掩飾內心的恐慌“表姐說得是。昭嬪一個月都不能侍寢了,這對其他嬪妃來說可是絕好的機會,表姐難道就沒什麼打算嗎?”
章若華定定地看著佟湘雲,佟湘雲疑惑地伸手摸了摸臉頰“表姐這樣看我做甚,莫不是我臉上有髒東西?”
章若華淡淡地笑了“後宮佳麗三千,隻為爭這一個男人,我又何必摻和進去,傷了你我的姐妹之情。你若有意,便放手去做,表姐祝你心想事成!”
這一次,佟湘雲的心裏沒有了嫉恨,有的隻是羨慕。章若華從來不喜歡爭搶,更不喜歡成為焦點。她是大理寺卿章恩義之女,即便她不去爭寵,想來過得也不會比別人差。不像她,背後無人可以依靠,反而家中父兄都在等著她出人頭地,他們好跟著後麵加官進爵,這對比,著實讓人心酸!
佟湘雲剛離開,皇後的懿旨就到了。明日皇帝會帶幾位嬪妃春獵,她的名字也在列。章若華倒是沒有多想,她以為是皇後見她這麼久沒有侍寢,怕她心裏難過,故而借此機會帶她出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