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聊完之後已經是淩晨了,準備睡覺的時候路斯安卻突然接到了醫院的病危電話。
路斯安掛上電話的時候一直告訴自己要冷靜、要鎮定,深呼吸了三次之後才慢慢走出房間。卻還是可悲的發現自己就連敲門的手都有些顫抖,努力了幾次之後修長的手指才握成拳一下一下的擊打著藍沁的房門。
“怎麼了?是不舒服嗎?”聽到敲門聲的藍沁馬上從床上爬了起來,一打開門就看到了路斯安異常蒼白的臉色。
心下一驚,藍沁趕忙上前問這是怎麼回事。
路斯安抬起頭,不知何時漂亮的眼睛裏早已經蓄滿了淚水。但不知道為什麼之前接完電話之後的所有恐懼在看到藍沁的那一刹那好像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她的手放在了藍沁的肩膀上,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醫院來了電話,病危通知書已經下達,你說,我該怎麼辦?”
路斯安現在大腦裏一片混亂,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眼前的藍沁就好像是自己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了,讓她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重量全部壓在哪隻手上。以此來告訴她自己現在有多麼的恐慌和無助。
“我們還是趕快去醫院,現在已經不能去想怎麼辦了。走一步看一步好嗎?”藍沁低下頭輕聲在路斯安耳邊安慰著。
這麼多天她也多少能了解路斯安的想法,或許在她的心裏還是相信著這件事是有轉機的吧。雖然自己一開始也曾相信過。
但如果是真的,那休斯父母的反應又該怎麼解釋?這一切的一切又要怎麼說?可在這個時候,藍沁是不能把這些話告訴路斯安得。畢竟這也許是路斯安理智裏的最後一根弦了,她不能就這麼把它掐斷。
不管怎麼樣,兩個人最後還是坐上了去醫院的車。這一路上,路斯安好像變得平靜了許多,可能她已經要慢慢接受這個事實了吧。
藍沁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這樣想道。
車子很快的就到了醫院,隻是一走進去藍沁就覺得渾身難受,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這種感覺一直到進病房都沒有好多少,反而從進門的一霎那變得更加嚴重了。
平日裏看起來就大的病房現在看來好像比原來足足大了一個倍,休斯還是一如往常的躺在病床上,隻是全身上下被白布遮蓋著。借著月色看起來格外的瘮人。
“他已經走了,你們來晚了一步。”休斯的父親站在床邊看著路斯安說,整個人看起來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好多。
路斯安聽完抬頭看了一眼休斯的父親,身形忍不住晃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站住了腳。然後才慢慢走過去,就連手都抬了起來。
“路斯安,不要去打擾他。”休斯的父親好像看出了路斯安的意圖,在她快走到床前的時候就上前攔住了他。
“滾”路斯安連頭沒有抬,隻是站在那裏悶聲說了一個字。
“不要這樣,沒有任何意義。”
“我再說一遍,給我滾!”路斯安這才抬起頭,臉上全是淚水,但眼睛卻多了一些噬血的味道,仿佛下一秒就要殺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