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歡頭疼得很,眯著眼睛,耳畔是水漏泄的聲音,嘩啦啦,好像是水閘開了。
她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慢慢濕透。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在那兒,四周悶得很,連呼吸都呼吸不過來。
她身旁的電話一直在震動,屏幕忽閃忽閃的。
陸岩瘋了一樣地打那個電話,可一直無人接聽,沈言歡好像人間蒸發一樣。
電話那頭無人接聽,陸岩也跟著慢慢陷入瘋狂,第一次見他這般亂了心神。
卻也隻能是為了那個女人。
陸岩害怕傅景琛的人將她帶走,他好不容易才救下的姑娘,怎麼可能再送入狼口。
陸岩想過很多,哪怕不給沈言歡報仇,就讓她待在他的身邊,度過餘生也好。
可是他很清楚沈言歡的性子,她不是該關在囚籠中的姑娘。
陸岩轉身往樓下去。
而此時地下車庫的積水慢慢深了,有人故意開了閘門,沈言歡被人鎖在車裏,她迷迷糊糊地被手機弄醒。
脖子上疼得難受,她迷糊地去摸手機,地下車庫信號不太好,她想給陸岩打電話,可是沒有辦法。
眼看著手機的電一點點消失,沈言歡開始著急了。
她焦灼地拍打車窗。
“救救我……救命……”沈言歡歇斯底裏,吼道,用盡全力去拍打車窗。
那人故意將她鎖在車裏,開閘放水,怕是也將地下車庫給封死了。
有人鐵了心要殺死她,就是料定不會有人來這裏。
沈言歡心如死灰,她以為青山醫院的絕望境地,已經是窺見地獄的邊緣,可誰知道,她會死在車裏。
被活活悶死在車裏。
沈言歡沒有放棄,一直在敲打車窗,而此刻陸岩剛到一樓,他快速將那應急門撞開。
迎麵泄露出來的水,陸岩心底咯噔一下,他快步往前麵去。
地下車庫多灰塵,他的身上滿是泥垢,可男人早顧不上這些,濺起的水濕透他的發梢。
幸好來得還算快,積水還不算深,可是閘門太吵了,水迸射出來的聲音足以掩蓋沈言歡的求救聲。
“歡歡……歡歡……”
陸岩吼道,嗓子吼地沙啞。
沈言歡懵懂之間聽到了有人在喊她,她越發用力的拍打車窗:“陸岩……陸岩我在這裏……”
她堅毅地咬著牙,手拍得紅腫,可沒有辦法,求生欲太強。
直到那抹黑影躥了過來,沈言歡才鬆了口氣,陸岩隔著那扇窗戶,心口疼得不行。
他的身上早就泥濘不堪了,陸岩低聲道:“歡歡,等著我,我來了。”
陸岩拿了扳手,用力地砸向車窗。
沈言歡再看到那張熟悉而陌生的臉時,再也繃不著了,她痛哭流涕,坐在車內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
她見到了從天而降的英雄,卻不是她一直以來藏在心裏的傅景琛,而是陸岩。
車窗嘩啦一聲碎開,陸岩伸手進來,碎玻璃刺過他的掌心。
血肉模糊的手卻完全顧不上疼痛,他將人從車裏帶出來。
沈言歡身上疼得不行,哭著撲入陸岩的懷抱,她哇地一聲,像個孩子一樣,哭得格外委屈。
沈言歡撕扯掉了她所有的堅強偽裝,像個孩子一樣在陸岩的懷裏哭鼻子。
陸岩滿是鮮血的手,輕輕撫摸她的頭發。
兩人早就濕透,可劫後餘生的激動讓兩人都沒有注意道身上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