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冬日清晨的陽光,絲毫無法讓人感到半分溫暖。
他身上的酸痛已經演化成了麻木,寒冷裹挾著麻木滲入骨髓。
他躺在公園的草坪上,但顯然不是在練瑜伽,因為他穿著肮髒的校服,頭發沾著泥土灰塵,臉上全是青腫。
他叫王平。
平凡的姓,平凡的名,平凡的身份,平凡的過去,平凡的……未來。
出生於平凡的家庭,沒有兄弟姐妹。父母都是普通白領,不上不下的薪水,不好不壞的工作,背著房債,還著按揭。父母待他也並不差:澤城國際高中一年的學費,要5萬元
他的過去既不糟糕,也不突出。和他的同齡人一樣,小學、初中、高中。他笑過、哭過;叛逆過、妥協過。
他既不算差生,也不算拔尖。平時既沒怎麼挨過批評,也沒受過什麼表揚。因為他太平凡了,平凡到讓老師不由自主地忽視;因為他不上不下,所以批評他不能警醒優生,表揚他不能激勵後進。
如果不出意外,他將平平穩穩地度過高中三年,運氣好點上一本,運氣差點上二本,也有可能出國,讀個合眾國排名前100的大學。
而大學畢業之後,和父母一樣,找一份不上不下的工作,背上一份不重不輕的房貸。或許會被邀請參加同學聚會,而同學老師遇到他的第一句話大概會是:
“這位先生,請問您是?”
但平凡的他喜歡上了一名叫做穆憶寧的女生,花了好多天終於鼓起勇氣,向她表露心意。
如果他稍微膽怯一些,或是喜歡上的是別的什麼人,而不是穆憶寧,結果多半就是不了了之,或者被無情拒絕,消沉個兩三天;或是來一場平凡的早戀。當然,不論結果如何,最終還是殊途同歸,歸於……平凡。
因為他是王平,一個平凡,且過於平凡的人。
然而凡事沒有如果,他選擇了穆憶寧,選擇了鼓起勇氣,接著被一個叫龍熠的人臭揍了一頓,遇上了一位叫唐子君的女孩。被隨意地丟在了一個平凡的公園的草坪上,昏迷過去,直至清晨。
然後,他就再也算不上平凡了。
合情合理,卻簡單粗暴到荒謬的因果,讓他走上了“超凡”之路。
……
滲透骨髓的寒冷讓他難以控製肌肉,上下眼皮好像被膠水粘住,幾次想睜開眼皮都沒能成功。直到他能重新控製手臂,才勉強睜開眼,眼前的景象終於從朦朧轉為清晰。
天剛蒙蒙亮,空氣中有些水霧,讓周圍的色彩顯得有些灰白,有些單調。
但盤坐在自己麵前草地上,笑盈盈俯視著自己的少女,讓眼前所有的單調灰蒙都成為了這道鮮豔的襯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