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殘生給王平的第一印象,是“流裏流氣的”。
他的五官和穆憶寧很像,也是鵝蛋臉,卻不顯英俊,反倒讓他顯得有氣無力的。走路也是一搖一擺,其形象完美符合父母口中“需要遠離的不良少年”。
雖然穆殘生的父親是次子,但穆殘生卻比穆憶寧大了五歲。不過……初一看,穆殘生卻更像是弟弟:
如果說穆憶寧是卓爾不群,那麼這穆殘生絕對是“群爾不卓”,他完美地襯托出一旁穆憶寧那超出年齡的高雅甚至是……尊貴。
“介紹一下,這是穆殘生。”穆遠山笑嗬嗬地介紹著,“這就是王平同學了,你們年輕人多多交流。”
穆憶寧笑了笑算是致意。
而穆殘生卻直接走上來,用力拍了王平兩下,語氣中滿是不在乎:“我說,王平是吧。聽說你會超能力,能不能表演一下?”
所謂“公子哥做派”,換做古代,便是扔出幾枚錢幣,點一曲《後庭花》;換做現在,便是刷100個飛機,聽一曲《一人飲|酒醉》。
於是穆殘生拍了拍王平的肩膀,便要讓王平變成戲子,讓他表演雜耍般,表演超凡能力。
為了讓秦王擊缶,藺相如也不惜血濺五步,穆殘生話語中的羞辱意味昭然若揭。
穆遠山頓時勃然變色。三分是驚、三分是怒、三分是懼。他立刻轉頭看向王平,見王平沒有生氣的跡象,才嚴厲地看向穆殘生,訓斥道:“殘生你說什麼胡話!”
且不說穆殘生這惡劣的態度,如此輕率地談及超凡更是犯了忌諱!
穆遠山之前已經三令五申過,如果王平不主動提及超凡的事情,自己這邊絕不先提。而自己這孫子一上來就犯渾,尷尬還是其次,重要的是……恐懼。
對於那神秘力量的恐懼。
……
而王平卻是安之若素……不,他不是安之若素,而是壓根就沒聽出穆殘生話語中的侮辱。
王平不過一個高一學生,不像穆憶寧自小便接觸各種層次的人物,也不像高小浠那樣天生早慧,對他來說,“尊卑”一詞還沒有什麼概念。在他看來,穆殘生僅僅是在好奇罷了。
反倒是……因為穆殘生主動提及超凡,還讓王平鬆了一口氣。
其實之前的談話中,王平一直想要和穆遠山說保密的事情。但穆遠山卻認為王平不想談及超凡,而王平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於是雙方達成了詭異的“默契”,都把超凡憋在了心裏,卻都好是難受。
王平之前在路上時,一直想著怎麼說服穆家人保密,想了好幾套說辭,結果全都作了廢。
不過穆殘生卻幫兩人“破了冰”,於是此時王平這些腹稿又有了用武之地,他便幹巴巴地照著念了出來:“老先生,那天晚上的事情,還請您保密,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穆遠山聽得此言,不由長舒一口氣。幸虧王平不計較,不然的話交惡還是其次,萬一王平生了怒火……他不由有些後怕。
於是他連忙起身,向王平道歉,語氣也正式了許多,似是要用自身的謙卑來彌補孫子的失言:
“老朽家教不嚴,還請……一定要見諒。”說完,他對穆殘生喝到:“還不過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