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耍賴似的不肯將頭抬起,還在一遍一遍的確認這股熟悉的味道。
那次在療養院裏和徐沉予的對峙讓我久久難以忘記,不是因為得知什麼真相,而是茫然無措的恐懼。
即便後來我也麵對過徐沉予,可那天在療養院裏的事,我是無論如何也不願再去回想。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我會在唐訣的身上再次聞到了這股味道。
是我的錯覺嗎?
我又深深的吸口氣,可是大概因為聞的太多,我的鼻子已經分辨不出這是不是我一開始認定的那個氣味。
唐訣見我反應奇怪,他的臂彎收緊了,問:“怎麼了?”
我趕緊鬆開:“沒、沒事,就是太想你了。”
對!肯定是我的錯覺!唐訣怎麼可能去那裏呢?他和徐沉予就算了解對方的底細,也不可能去的!
我緩緩心裏的不安,麵上帶著一層淺笑:“快去洗澡休息吧,時間不早了。”
唐訣還是有些不放心:“你真的不要緊嗎?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看著唐訣眼裏的關切,我一下心軟了起來。是啊!這是我的唐訣啊!這是一直陪在我身邊,無論我什麼樣都不曾動搖過的唐訣啊!我怎能去懷疑他?
我一下笑出聲:“沒有啦,就是覺得你最近太忙了,我們都沒空坐下來好好吃頓飯。如果我沒回來,你準備讓兩個魚整天晚上跟著舅舅吃飯嗎?”
見我笑的輕鬆,唐訣也笑了起來:“好,我答應你,以後我們晚餐都在一起吃。”
我繞到他身後,替唐訣脫下外套,輕輕推了他一把:“你公司那麼忙,怎麼可能一直一起吃呢?少說漂亮話哄我,快去洗澡。”
看著唐訣走上樓,我抱緊了手裏的外套,卻再也沒有勇氣去確認那股味道。隻是將他的衣服口袋清空,然後丟進了洗衣機裏。
我蹲在洗衣機前,透過透明的圓形玻璃往裏麵看去,隻見衣服開始被泡沫包裹,洗衣機認認真真的工作著,似乎這樣也能洗掉我心底那層淺淺的狐疑。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突然身後唐訣叫我:“你怎麼在這裏?我叫了你好多聲了。”
我這才回神,發現蹲的雙腿發麻,扶著唐訣的胳膊才勉強站了起來。
我捏著小腿:“我看洗衣機啊,這不給你洗衣服呢嗎?”
唐訣皺著眉:“洗衣服是自動的呀,你讓它洗完烘幹就是了。”
我笑笑:“是啊,我給忘了呢。”
唐訣突然摟著我,他的懷抱很緊,呼吸在我的頭頂上輕輕掃過。最後唐訣說:“你是不是有不開心的事?告訴我好嗎?”
不開心?不,我沒有不開心。
我伸手抱著唐訣否定了他的懷疑,可到嘴邊一句問話還是被自己硬生生的壓下,變成了一句:“不早了,我們休息吧。”
既然決定了不去想,我就不能問,唐訣有事的話肯定會告訴我的。
我這樣安撫著自己,睡在唐訣的身邊,聽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聲,最後沉沉的睡去。
大概是我那天晚上的樣子讓唐訣擔心了,從那天起唐訣幾乎每個晚上都回來吃晚餐,他的衣服上也沒有那股類似的氣味。
真好!一定是我的錯覺!
我看著日期,打算等丁蕭生日後,再去一次劇組,這樣就可以把聖誕節的時間剩下來放假休息,還可以跟全家人一起跨年。
對了對了!還有丁蕭的生日禮物!
我跟唐訣說了丁蕭生日的事,唐訣溫柔的笑笑摸著我的頭發:“那我們一起去挑選一份禮物送給他,好不好?”
唐訣的笑容像三月初春的陽光,帶著溫柔的暖意,一點一滴的感染著我的心。
我們全家一起上街,最後我和唐訣挑中一款限量版的領帶夾和打火機,就連兩個魚都叫著要給舅舅送禮物,於是唐訣也讓他們挑了一份禮物。兩個魚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來,最後用油畫棒塗了一副雨後彩虹,鄭重其事的交給我們,說是給舅舅的禮物。